“你看我,比他有錢,又比他能打,重點是我比他好看。你陪我睡,不比陪著他好一百倍嗎?”蘇杭蹲在床邊,食指抬起女人的下巴。
那是個還算有點姿色的女人,鼻尖高挺,眸子黑亮。
一邊的田蛇早就氣得冒煙兒了。他原本是個刀尖上過日子的人,也見慣了窮凶極惡的人。剛才他隻不過是由於驚訝而呆住了。
他也是靠著敢打敢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一個人麵對幾十個拿刀的仇家,他都沒有怕過,何況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男生。
“草泥馬,你找死!”田蛇嘴裏叫罵著,一記長拳已朝著蘇杭的鼻梁襲來。
蘇杭瞧都沒瞧他一眼,身子一閃,右腳朝著田蛇的小腿一個猛踢。
“撲通”一聲,刹那之間,田蛇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剛才蘇杭的那一記猛踢本來不至於讓他如此狼狽。事實上,他故意受下這一腳,是想順勢將蘇杭攜在腋下,之後他可以用肘擊狠擊他的後背。
在自己的女人麵前,受下一腳說明自己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裏,一招製敵更可以說明自己的強大。也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挽回剛才失態的顏麵。
狂妄如他,甚至想好把蘇杭痛擊在地,再鑽回被窩和受到驚嚇的女人,繼續放肆的時光。女人的尖叫,和自己的笑聲,大概是最好的羞辱。
可是現在,他才發覺自己做不到。
那一腳的力量如此沉重,他甚至在某個瞬間好像聽到了自己腿骨裂開的聲音。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不可控製地摔在了地板上。
“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也敢自稱一聲老子!”蘇杭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用不用幫你叫一下樓下你的草包小弟?”蘇杭手裏的長傘傘尖接觸到田蛇的手背,那是田蛇出拳的那隻手。
田蛇當然不會想,他不會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模樣,他的手肘因為剛才突然的倒地支撐而變得麻木,他一直在嚐試著爬起來。可是韌帶拉傷和骨裂使得他的腿部力量難以支撐他站起來。
“是這隻手吧。”蘇杭用傘尖輕輕點了點那隻手的手背。
看起來隻是輕輕點了兩下。
“啊”的一聲低吼,從田蛇的喉底發出。可以看出,他在拚命壓製叫聲。
“完全沒有先前的聲音那麼高啊!”傘尖移開的地方,手背出現了深深的凹陷。如果是在CT下顯示,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手掌骨因為巨大的壓強而嚴重變形。
田蛇竟然忍住了,換了一般人大概會吵醒整條街吧。
“你******到底是誰?我跟你有什麼過節?”田蛇強忍著疼痛,咬牙切齒地問。他長久形成的強烈的自尊,不允許他低聲下氣,即使成為別人的掌中物。
“嘻嘻,對哦,我為什麼要找你呢?”蘇杭坐在正對著床的椅子上,手指戳著太陽穴,裝作一副不解的模樣。
“你這個瘋子,白癡,王八蛋!”田蛇破口大罵。
蘇杭看了一邊的女人,視線在她的身上遊離。
女人裹著藍色的真絲被,遮住了胸前,露出了美麗的蝴蝶鎖骨和大腿上大片的白色肌膚。
是個魅惑的女人,即使是麵對這樣的場景,依然不自覺地流露出性感和成熟的魅力。這樣的女人,像是鮮花叢中的毒蛇。盡管嘴裏吐出的紅信比花蕊還要醒目,可是很少會有人可以拒絕把臉湊上去。
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不喜歡漂亮的女人。
女人感受到了赤裸裸的、火辣辣的目光,天生的反應,使得她不禁低下了頭,臉頰燒起了紅暈。
蘇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那一瞬間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聽說,這片兒歸你管?“蘇杭歪著頭看著他。
“這片兒歸你管”的意思很明顯。——田蛇也當然能聽懂,可是他並沒有答話。
多年的混跡,使得他快速沉靜下來。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五大三粗,是個黑李逵一樣的人物,但是他早已將識人觀勢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粗胖的身體下,是一顆陰謀家的心。他的腦子早就把可能的人選就排除了一遍,始終想不出有誰會襲擊自己。他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早已斷定他是新來的刺頭兒。
南都這個地盤兒,說大不大,可是仍然有很多人覬覦。因為這個地方,是邊界城市,靠近東南亞,臨近幾個毒品和軍火交易的大國,掌握了這裏就掌握了金庫的鑰匙。
所以,這個新來的刺頭兒背後一定有某個幫會的力量,否則他不可能對自己了如指掌,一擊即中。
”道上的朋友,不知拜的哪個老祖,點的哪一門的香燭?”田蛇心裏打定了主意,此刻自己被人製住,隻能服一時軟,等得過後再找這小子算賬。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兒,在南都這個地方,還沒有誰敢這麼對他,他一定會讓這小子付出代價。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也不必打聽,因為打聽也是白打聽。”蘇杭冷冷地說,“你隻要辦好我交給你的事就可以了。“
蘇杭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田蛇,
照片上,是一個幹淨的少年。一頭前衛的發型,高挺的鼻梁,潔白的臉龐,嘴角有細密的汗須,是那種讓少女們血脈噴張的男生。
”你不用知道他叫什麼,你隻要找到他就行了。“蘇杭用命令的口吻說。
”我憑什麼答應你?”田蛇冷笑道。
”首先,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求你幫忙,我是在命令你。其次,憑什麼答應我,很簡單,憑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去死,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蘇杭慢悠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