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我不由得好奇那桌子上都有些什麼。於是走過去,看了看。
到了近前,就覺得這整張桌子的布局大體上是沒什麼問題的,至少能讓人一看就能認出這是個靈位。
但是,整個色調卻格外的反叛,詭異,甚至是凶狠淒厲,而且以紅色為主。
譬如,那一個個小碗,全都是紅色的;後麵的那一堆堆折子,封麵竟全部都是鮮紅的;香爐是白色的,但上麵插著一根長燃香,這種香可以燃燒個十年八載不滅——也是紅色的;還有最顯眼的那個牌位,上麵遮著一塊大紅布。
白事,卻要紅色!怪。
然後我看了看那些小碗中都有些什麼,我一直以為盛著貢品,卻沒想到一看,嚇了一跳。
每隻小碗裏,都盛著一根手指,直立著,已經腐爛了,好像都是小拇指。
而每隔七隻小碗,就會有一個白色的,光滑的,有些浮誇的腫大的人頭,後腦勺朝我,正臉奇怪的向下低著,所以看不清正臉;整個頭顱,像是被蒸過一般,沒有一絲毛發。
人頭一共有六個,兩邊各三個,中間是白色的香爐,香爐沒有什麼特別,隻是它的白比人頭的白暗淡了很多,也更恰好的突出了上麵的紅香,以及後麵遮著大紅布的牌位,和它黑色的底座。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黎平明和假正經好像剛才已經將這裏探查過一遍了,他們靜靜地等我看完。
我轉過身來,想讓假正經繼續說蛛絲馬跡和他的推測,卻突然就看到了父親的幻象還在跪著,而我站在靈位前,好像在受父親跪拜一樣。
雖然那是個幻象,可依然令人難受與別扭。
我就問假正經能不能先把這個幻象給銷毀,他點了點頭,從納戒中拿出了一隻圓盤,很古樸,朝那幻象身上一照,整個幻象立刻開始蠕動起來,然後我看見父親的那張臉飛快的蛻變,身體也飛快的蛻變。
接著,他站了起來,我看到他的肚子前掛著一塊牌子,四根鋼釘插在牌子上,釘進他的體內;牌子上有字:罪該萬死!
我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胸口憋了一口氣,盡管這是幻象,但這樣醜化我父親,依舊令我發怒。
這塊牌子飛快的消散了。
接下來,整個幻象並沒什麼大的動作,所以很快,他也同樣煙消雲散。
然後,假正經道:“你們也看到了,剛才趙淩宇長老身前掛著的牌子,再結合他的跪姿,不難猜測,趙淩宇長老跟這個靈位主人的死,應該是有莫大的關聯的。”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所以我們隻要知道這個靈位是在祭奠誰,就能順藤摸瓜查出那個故意的人。”
其實這時候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查出這個故意的人,他醜化侮辱我父親倒在其次,主要是他肯定知道一些我父親的事,甚至還可能和我父親有所接觸。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假正經點點頭,黎平明道:“但是得交給基地去查,咱們的力量有限。”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心裏已經決定要跟隨查這件事的那批人走,不再跟他們前行。
然後,我們三個一起朝那個牌位走去,看著上麵掛著的那塊大紅布,有些妖豔,又有些奇詭。
終於,來到近前,我看了看他們倆,假正經不耐煩的衝我撇撇嘴,示意趕快掀開。
我心說催什麼催,老子比你還著急呢!但手上還是停頓了一下,畢竟要見到答案了。然後我扯住那塊紅布,猛地向上一拽,一個漆黑的牌位就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