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等待如此痛(2 / 2)

久聞花香,以為空氣就是這個味道的,花香消失之時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撐著頭,被這些忽然湧起的思緒弄得有些吃驚,為什麼我坐在這裏腦中不知不覺的想這些事情,而我確實是第一次考慮方非與錢律的不同,雖然這些想法心裏早已明白,但真正想清楚,成為一種認知卻是第一次。

我喝了口茶,熱意湧向全身,抬頭看向錢律,他還在忙碌,我將茶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站起身往外走,不等他送我了吧,等他抽得出身我估計早頂不住了。

外麵大熱,我從室內帶出的涼意換來一身的濕氣,頭也更暈,伸手招了輛出租車,想到自己人辦公室裏理出來的東西還在高堅的車上,算了,不要了吧,我直接上車去。

司機問我去哪裏,我把地址告訴他,開了一段,我手中的電話響起來。

“在哪兒?”是錢律一貫的說話風格。

“我頂不住了,想先回家。”我說。

他沉默了一下:“先去醫院,讓他幫你看看,我晚上來看你。”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方非,我遲疑了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眼睛看著窗外,對司機道:“去郊區送不送啊?”

忽然好想回家,好想吃我媽燒的魚。

我媽對我這個無業,生著病的女兒忽然的回來,有些痛心疾首,卻沒多說什麼,看我病得糊裏糊塗,馬上將我送到鎮上的醫院,打了一針才放心。

家裏大概是最好的療傷地,我的高燒睡了一晚就好了,然後就趴在家裏的涼席上看電視度日,接著又模型化的開始跟我媽吵架,早上開始吵,晚上又和好,第二天繼續吵。

錢律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麼不在家裏,我說我回郊區了,想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他那頭好久都不說話,掛電話的時候才說,到了市區打電話給他。

我又這樣半死不活的過了幾天,然後我媽又開始讓我去相親。

大熱天的,我本來不想去,但我媽每天在我麵前念,到最後實在要崩潰,心想,反正相了不下一百個了,多一個不算多,最多,看完了就找個理由說不合適,也讓我媽不用每天這麼念。

聽我媽說那男人就在隔壁村,在鎮鎮府工作,也算是個公務員,那天一大早就將我拖起來,用她的電瓶車載著我就過去了。結果,毫不意外,除了相親對像,還有男方家長都到全,另外再加個媒人,幾個人在男方家的客廳,沒有空調,開了個電扇“呼呼”的吹,我有點想奪路而逃。

還好,男的長相過得去,斯斯文文的樣子,聽說比我小一歲,不怎麼敢看我,隻是偶爾偷看幾眼,話也不多,和我一樣聽著幾個大人在那邊胡誇自己的孩子,巴不得讓對方覺得是高攀了自己。

我一直在無聊的喝可樂,以至於往廁所跑得勤,回來時發現桌上多了瓶橙汁,那男孩子看我回來,便打開蓋子幫我倒了一杯,口中輕聲道:“多喝碳酸飲料不好,喝這個吧。”說著笑了一笑,露出右邊的虎牙,很可愛。

我拿起喝了一口,忘了說謝謝,隻是看著他,有一刹那他這樣的笑容和輕聲柔和的聲音讓我想起方非,如同他總是以醫生的角度提醒我這個吃了不好,那個要少吃一樣。

然後幾個人圍在一起吃了頓飯,有幾個菜是那個男孩子燒的,她媽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又誇著自己的兒子能幹,誰嫁給他誰就有福氣,我吃了一口,果然做的不錯,心裏卻不由自主的苦澀起來。

後來終於可以回去,男方的媽媽讓男孩子送我到公路,我媽很配合的走在前麵,我和他走在後麵,夏夜終於不似白天那樣炎熱,我們慢慢的走,都不說話,快到公路時,男孩子停下來,有些靦腆的問我要電話號碼。

我回頭看他,發現他與方非一樣的清瘦,穿著白色的T恤,眼睛明亮而溫和,我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怎麼說,但終於還是低著頭,道:“我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

然後不敢再看他,迅速的跑開,上了我媽的電瓶車。

“剛才都說了什麼,他有沒有問你要電話?”路上,我媽問我。

我不回答,隻是伸手抱緊我媽。

我媽開了一段,猛然的停下來,回頭看我:“怎麼回事?怎麼哭了?”

我淚水落得凶,我媽伸手來幫我擦眼淚,我一把抱住她,道:“怎麼辦,我好想方非?”

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這樣的思念,如同在我心口用力的挖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