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語言過激,那又怎麼樣?
謝雙惠輕歎一聲,轉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中一抹無奈閃過。
原本,對於丈夫而言,這麼多年不能侍奉在兩位老人身邊,這已經是不孝,麵對老人們的咄咄逼人,他又是無奈。
對於他們這一輩的人來說,很多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說清楚的。
能說夏東河不明白女兒的想法?他明白,可卻不能接受。
長輩,不是用來忤逆的。
他們當年被逼無奈離家出走,實屬無奈。
因而,在那樣離譜的條件下,他還能跪下答應,拿出二十萬給父母。
“可是……”
夏末景還想要為姐姐辯駁,卻見母親黑沉了臉色無奈地揮揮手。
“算了,你早點去睡吧!明天,明天我們就回家。”
回家?
高高興興來,沮喪失意地回去?
夏末景心中有些氣悶難平,轉眸看了一眼將自己仍在沙發上的父親,怒氣衝衝地開口。
“爸,反正我覺得我姐沒錯,而且如果我姐不說,我也會說那些話的。”
他們那些人,算是真正的親人嗎?恐怕臉吸血鬼都不如吧?
張口閉嘴都是錢錢錢, 真以為他們家是開銀行的,還是有印鈔機?
夏末景摔門離開。
屋內重新恢複了平靜,隻有窗外遠處花園的蟋蟀叫聲格外清晰。
謝雙惠沉著臉,轉眸看向沙發上的丈夫,麵色冰冷,聲音發寒。
“夏東河,那是我們的女兒兒子。你自己愚孝,窩囊一輩子,我卻並不想讓孩子們跟著我們當了那些水蛭們吸血的對象。”
想到當年的事情,她躺在床上,沉沉地閉上眼睛,思緒煩亂。
當年那麼大一家子人,老二老三成績優秀,老大一個人在家裏麵獨當一麵,賺錢供一家子使用,供老二老三上學,他們吃的是白麵饅頭,而他們卻隻能在家啃發了酸的窩窩頭。
這不算什麼,畢竟長兄如父,夏東河也沒啥本領,沒啥出息,還不如賺錢供兩位兄弟出來,解了家庭的困難。
可事情越來越變本加厲,身上的錢被人搜走,自己的嫁妝被婆婆以各種理由要走,好吃好喝的全部都是老人和他們其他四個兄弟姐妹的。至於他們,隻能躲在一間屋子裏麵,啃著窩窩頭就著鹹菜,聞著從上房飄過來的香味。
像是中間有堵牆,將他們隔開,不但是人,而且是心。
家裏髒活累活他們夫妻都幹了, 也無怨。可千不該萬不該,在他們下地之後,因為小影偷吃了一小塊肉,他們對她又是掐又是擰,甚至大打出手。如果不是晚上睡覺小姑娘喊著疼,夫妻兩個甚至還以為……
婆婆小姑們照顧的都挺好。
找婆婆們去理論,對方振振有詞說的一套一套的。
之後他們下地,謝雙惠就帶著女兒去,可外麵酷暑天氣,小姑娘眼看要中暑,無奈隻能重新送回家,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亂跑。
可回去的時候,卻被告知,孩子被婆婆二姐帶走了。
說是他們家比較窮,孩子放在他們家隻是拖累,還不如送她養。
結果,謝雙惠眼前一黑,直接癱軟在地,等醒來之後,自己肚子裏麵的娃,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