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怕死,他也不例外。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理由?”
柯亦夢終於還是忍不住顫起聲音來,眼眶通紅的瞪著紀無雙。
她兩年時間裏,眾叛親離,受盡折磨痛苦,而導致這一切的理由竟然如此敷衍,如此兒戲,這讓她感到接受不能。
盡管紀無雙的任何苦衷都無法令她原諒他,但他若是真能說出一個像樣的理由,或許她此刻都能感到稍微好一些,然而如今紀無雙說的話,在她看來可笑無比,讓她感覺她不止這兩年,而是這十幾年的青春都全像是被狗啃了一般。
紀無雙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她,有些時候,人還是心狠一些為好,心軟的人很容易讓自己的整個世界,都繞著某個人旋轉,就像從前的他一樣,若是他無情無義,冰若磐石,前一世珈玥也不會有殺死他的機會。
隻是饒是今日的他,仍然無法做到真正的無情無義,看到麵前女子眼眶的淚珠逐漸打轉,最後梨花帶雨時,還是會觸動些許惻隱,所以他此時此刻,隻是沉默一言不發。
心軟這種事情,除了給自己帶來麻煩之外,不會有多餘的意義。
“如今你找到我,終於可以親手殺死我了,高興麼?”
柯亦夢半晌才終於平靜下來,隻不過已經不自覺的淚流滿麵,在隆冬中,秀靨上的這些淚痕顯得冰寒刺骨。
竺南風目光異樣的望著兩人,她很少出世,盡管在宗門的隱世之地大門不出,便能聽遍天下萬事,但是根本不知愛恨是何滋味的她,卻是很難理解兩人此刻心中的複雜心情,不過有一點她看出來了,若是這白袍男子想要殺人,差不多也該動手了。
她已經悄然提起元氣,以防範白袍男子的突然發難。
雪一直在下,而且越下越大,滄海國因為東臨不凍之海的緣故,向來潮濕,忽然一陣風刮來,不禁令大雪紛飛,而且還將眾人吹了個透心涼。
紀無雙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今天我隻是來等人的。”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待到這聲話音隨著漫天輕雪落在地麵的時候,一頭黃色毛驢突然出現在三人的麵前,呲著牙齒,露著大暴牙,背上是一個醉眼惺忪的老翁,他放下酒壺,抬眼望了紀無雙一眼,渾濁的目光中閃過幾分罕見的銳利。
紀無雙身上流轉的元氣,比通常意義上的元氣還要強大無數,毋庸置疑,這份不同尋常的元氣定當會震驚整個神州。
“你就是紀無雙?”醉老頭風輕雲淡的問道。
紀無雙目光不禁一縮,這個老人盡管看起來平凡無奇,甚至邋遢迷糊,若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出場方式,那他定然不會察覺到這個老人的驚人之處,毛驢腳下的空間若是仔細一看,卻是扭扭曲曲,層層疊疊,仿佛將數百裏的空間一口氣盡然折疊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