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出來了嗎?葉挽笑了笑說:“吾與令弟張重輝原是一體二魂,來自不同世界。就是穿越而來之人!”
“穿……越……”張蔓直接當機了,這是什麼東西。
“難以理解嗎?假設呢,某是那北宋梁山草寇“黑旋風”李逵,今日出現在你麵前,這是移神換影、時空錯位的緣故,此之謂穿越。”看著小張蔓黑白分明的眼睛,葉挽突然發現要讓一位古代人明白穿越是什麼,有點難,隻好舉了一個例子。
這“梁山泊一百單八條好漢”的故事,閑暇時葉挽曾與重輝和張蔓講過,故而她是知道李逵這個故事人物的。
小張蔓很驚奇地打量著他,小聲說道:“怎會是李逵,輝弟曾言道李逵生得眼若銅鈴、聲若洪銅、血盤大口、麵如鍋底,左右看都是不像!”
恢複了“真身”,葉挽變得開朗了許多,笑道:“自然不是真李逵,但卻當過李鬼,某曾投身於你弟重輝身上,在張府之時多次喚過你二姐姐!”
小張蔓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幾時自己有這麼大個的弟弟,她遲疑而無力地哼道:“你……你……果真曾是輝弟?果真與他一同喚我姐姐?”
“正是,某與重輝一體雙魂之時,每日同二姐姐一起,向太祖母請安、圍桌用膳、講那綠林草莽故事。還曾一同如廁,曾教二姐姐如何棄置廁籌、改用草紙。”
“哎喲……此事如何講得……”小張蔓雖然年僅十歲,但是已經識得害羞,聽得被他說及私隱之事,不由臉上象火燒了一樣,燙燙的。
葉挽大暴辛秘,彙報了許多有關張府的人和事,最後總結一句:“你雖知我不過一時,我卻識你日久,極早之前便在張府廝混。認識你多年啦!”他心想:確實到過你家玩,不過是去江陵縣張居正遺址旅遊觀光,那時你已經香銷玉殞四百多年了。
“嗚……”小張蔓對“多”的意思雖不太明了,但對葉挽心理上的戒備還是很快冰釋瓦解了。所有的事,除非親身經曆,不然不可能像這樣隨口說來,卻樁樁都對得起來。張蔓越看葉挽,越是親切和喜愛。在這陌生的世界,她是真心希望有一個親人陪在身邊的。
對葉挽而言,眼前的小女孩無比值得親近和寵溺,對張蔓,他與對小重輝是有差異的。本來嘛,一個蘿莉,一個正太,能完全一樣對待嗎?但葉挽跟別人不一樣,張家人包括敬修和高氏,都非常的重男輕女。這也怪不得他們,當時“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明代終其始末,忠實貫徹了朱熹“存天理、滅人欲”的扭曲人生觀,把女性給壓抑和輕賤得不行。但葉挽沒有這種思想,在他的眼裏若不是要借用張重輝的身體,張重輝絕不比張蔓重要一分一毛。
葉挽離別時拜了張家長輩,認下螟蛉之親,心下便有將張府視為己家,把敬修、高氏視為異世父母之意。自然對張蔓,也有了兄妹之情。
這種寵溺煦暖的感覺,張蔓在小重輝身上也體驗過,所以張蔓麵對葉挽,很快就適應了過來。她試探著問道:“兄長……小妹是否依然可以喚你輝弟?”
葉挽聽了啞然失笑:“嗬嗬,既已雙魂分離,當複我真名,某不姓張,俗名葉挽是也。”
“夜晚?可是明月皎夜光,促織鳴東壁。玉衡指孟冬,眾星何曆曆的夜晚?”不愧是張府出來的,文學素養還是極好的,竟一下子用上了好詩句。
葉挽搖頭笑道:“此葉非彼夜,那個夜晚是日落西山、萬賴皆寂,你眼前這位葉挽兄,卻是活潑好動、光茫萬丈!”
“嗬嗬,兄長好不知羞!”二人關係一疏通,相處得更是融洽,開起玩笑來一點也不顯得唐突。
“哈哈,胸藏萬卷書,方有氣軒昂!”
“葉挽兄長……”小張蔓有點受不了,“含蓄都不懂嗎,以前重輝弟弟就不這樣!”
“你也道是重輝弟弟,我是兄長,比他高那麼一點點,實屬尋常。”
關係隔洽之後,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坐在礁石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等待有船隻經過,將他們撈起來。
現在不是在張府有高氏在,他是當哥哥的,眼前再難,也有責任照顧好小張蔓。可是能怎麼辦呢?大海茫茫,有船經過是小概率事件。
莫不是要帶著這位拖油瓶妹妹死在了這裏,真是可憐哪!穿到侏羅紀躲霸王龍都比這兒強,葉挽欲哭無淚,反複抓著綠玉杖敲擊海礁。
這根棍子很漂亮,上麵陰刻著許多山脈林木,有清清秀秀的看著象雋秀佳人的小俏峰,混混禿禿的看著象豪勇壯漢的平頭峰,山間還刻有流水。但美麗有時是最沒用的垃圾,現在葉挽他們需要的是船隻、睡袋、食品和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