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褘蠕動了一下嘴唇，終於還是開了口：“巴恩爺爺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們帶很多很多的糖果。每年他回來的日子並不多，但都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南丁格爾修女……安妮……”
桂妮維亞靜靜地聽著陳褘訴說，從每年一度的神恩日，說道孤兒院的裝修，又說道偶爾去河邊捉青蛙……陳褘說的很亂，他毫無組織的語言總是斷斷續續的沒什麼章法。但桂妮維亞卻聽出了他與兩位園丁以及孤兒院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們真摯的感情。
“那次安妮拿著鑼鼓……”
“想哭就哭出來吧。”桂妮維亞將他的頭輕輕地按在自己肩膀上，低聲道，“你不用憋住的。”
陳褘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的滾落。他咬緊著牙，死命地抱住桂妮維亞的肩膀，全身不停地顫抖。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好難過，好痛苦……”
桂妮維亞輕輕地拍著他的頭：“難過就發泄出來。”
“嗚……嗚……我，嗚……”陳褘淚如泉湧，哽咽著道，“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還沒有好好地報答他們。”
子欲養而親不在，當初的他大概也是這種心情吧，桂妮維亞暗暗想到。
也許是心中的鬱氣得到了宣泄，哭過之後，陳褘覺得眼前的世界仿佛有了那麼一點亮光。
“這幾天……真是辛苦您了。”陳褘歉意地對桂妮維亞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對您的感激。”
桂妮維亞微微一笑，繼續削著手中的蘋果：“你還是個孩子，照顧你並不怎麼費力的。”
陳褘知道這些日子究竟帶給了她多少麻煩。雖然桂妮維亞嘴上說的輕鬆，但略顯不佳的精神從側麵說明了她到底有多麼困乏。
“您早點回去休息吧。”陳褘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不會做傻事的。”
桂妮維亞噗嗤一笑：“你以為我怕你做傻事啊，傻孩子。”她將手中的蘋果遞到陳褘手中，“我一直對你很有信心的。”
陳褘微紅著臉，然而桂妮維亞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驚得差點將手中的蘋果摔了出去。
“我說，做我的兒子怎樣？”
呃？
“您，您說什麼？”陳褘結結巴巴地道。
“做我的兒子吧。”
陳褘搖了搖頭：“你不用這麼安慰我，我已經好……”
“聽說你的我的女兒有企圖。”桂妮維亞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陳褘頓時驚呆了：“沒有啊。”
“你故意在我女兒麵前脫光了身子給她看，想要勾引她。”
陳褘不知道桂妮維亞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連忙解釋道：“夫人，不是您想象的那樣的。”
“你不用解釋了。”桂妮維亞按住他的嘴認真道，“我不是可憐你才想收你做我兒子的。其實你和我過去的一個朋友很像，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
陳褘這才不說話了，他覺得裏麵一定有什麼隱情。
桂妮維亞仿佛沉浸在回憶之中：“他和你一樣，也是……算了不說了。陳褘，我並不是心血來潮，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難道你真的對梅……？”
陳褘連忙擺手道：“我和她沒什麼。”
桂妮維亞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你好好考慮考慮哦，我先走了。”說完她便幫陳褘把被子蓋好，然後起身出去了。
謝謝。
陳褘望著桂妮維亞漸漸離去的腳步聲，在心裏悄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