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秋的邯鄲城,靠在街邊生長的烏桕樹上,葉子燒成了火紅色。一卷風習習的吹過,紅葉輕拂著,似乎要點燃了倚在樹旁的木質鼓樓。這時樹下傳來幾聲滄桑的歌調:“國破山河花木開,荊山飛羽——家國在。”
說話的人瞧著七十有餘衣裳襤褸,披頭散發。待他又要張口,烏桕樹旁鼓樓下的木板桌上卻響起一陣謾罵:“老頭兒不知好歹!那飛羽軍帶著數十萬百姓起義卻要護那弘國的江山,殊不知天下百姓都吃足了皇帝老兒的苦。本想著他們若是攻入帝都荊山,這天下倒也出了一群英雄好漢。沒想到最後也是一群拋不開性命的孬種!”
“籲——”這時邯鄲道上一騎駿馬飛馳而來,停在了鼓樓旁。馬背上的士兵氣色昂然,他四處瞧了瞧才下了馬來,卻不知為何下馬的姿勢不太如意,跌了個踉蹌。士兵撲騰撲騰爬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張皇榜大步向烏桕樹下走去。
“讓開,讓開!讓開!死老頭子。”士兵一把推開在念詞的老人,把皇榜貼在了烏桕樹的高處,又轉過身來,提著腰刀氣宇軒然的對著四處的百姓喊道:
“統統給我聽好了!七日前荊山腳下,叛軍飛羽已被殲滅,逆賊首領潛逃到邯鄲附近。所有城戶都看清皇榜上的逆賊,如有包庇者,格殺勿論。”
“另外每戶繳納五十紋銀以充軍費。十日之內不上繳者,發配充軍!”
士兵的話語剛落,一大塊頭青年暴跳而起,恰是方才說出一番言論之人:“五十兩!去你他奶奶的!”
士兵冷笑道:“不交銀子的統統都下監獄!反抗的,嘿嘿,就地格殺!”
“你!”大塊頭青年怒目而視,士兵也握住了腰間的刀柄,一下子劍拔弩張。
“不要衝動!”與大塊頭青年同桌的布衣書生對其使了個眼色,連忙要拉著青年人離開,生怕他會衝動行事。
士兵“哼”一聲道:“識相的都快快把銀子交了!不然讓你們嚐嚐大爺手裏大刀的滋味。”
這時,老人突然站了起來,晃悠的走回到烏桕樹下。老人臉色無神,雙眼中卻溢著精光。
“老頭子,你也想反抗嗎?”士兵瞧著老人踉蹌的步子忍不住笑道:“還是趕緊滾回家去,還能多活個幾年!”
誰知這時老人突然一下抓住了皇榜“刷”的一聲就撕了下來。
“糟老頭,你找死!”士兵這下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老人摔倒地上,手裏拽著撕爛的半邊皇榜,大笑道:“秋來九月八,開花——殺!”
士兵更是怒不可竭,皇榜在他眼前被撕,這是重大罪過。事已至此,隻能是拔了刀,就地砍了這瘋老頭才是。
說時遲那時快,刀光已經閃過。老人卻麵不改色的坐在地上,絲毫沒有在意這刀是否會砍到他身上,也許他知道會有人替他擋下這一刀。因為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個臉帶黑臉麵具的男子,這一刀被他生生的用一把破爛的掃帚給攔了下來。
“老爺子沒事吧!”
“裝神弄鬼,看爺的刀!”士兵大怒著揮著刀砍來。這一刀較之先前有快了三分,力道似乎也強上不少,麵具男子不敢硬接,隻側身一個避閃,躲開這一刀。
“賴犢子!好快的刀法!”麵具男子道:“你也接我一槍!”
“槍你個犢子!”士兵怒發衝冠,舞著刀迎上麵具男子手中的掃把。掃帚和刀光的相接並沒有擦出一點火花,卻讓四處的群眾哈哈大笑起來。
嬉笑聲中,士兵卻一刀斬向了掃帚的柄。明眼人一瞬間便瞧出掃把要斷了,這可大事不妙,士兵心中也是暗喜:這下看你還有什麼招。
麵具的遮罩下看不見他的表情。
這刀光劈落的一瞬間,誰也沒料到隻剩半截的木棒破開了刀刃,猛然插到了士兵胸的口。
“好!好槍法!”一旁看熱鬧的大塊頭青年忍不住拍手叫好。
圍觀人群卻是一陣吃驚!
這一槍點在士兵胸口眾人都以為士兵已經完了,誰料在士兵身上卻響起“砰砰砰”石碎的聲音,隻瞧見一整金光閃起,半截木棍又斷了一半,士兵和麵具男子也一同飛倒在地。
“靈器!”剛才還倒地不起的老人瞧見這金光,不經大呼一口氣:“這小士兵竟然有靈器護身!”
隻見老人猛的站起,和先前踉蹌的身姿完全是兩個人的模樣。老人扶起麵具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