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腳下住著一個段姓村,沒有人知道這個村子已經存在了多久。據說村子像是一夜之間出現的,世代以來,和外界的溝通也不多。千百年來,村子總是顯現出和周圍不同的跡象。比如,這裏的家畜比外麵的大上近一倍,這裏的莊稼比外麵的在多產上八成,這裏的人如果不是遭遇到了意外的橫禍,都會活到一百歲,生再重的病,隻要回到村裏祖祠點一柱香,但是,也隻會活到一百,必定在他一百歲的生日裏去世。
這個村子裏的裏最老的老人聽說已經到了九十九歲。現在,一群七八風的孩子正在他的身邊聽故事。
老爺子雖然已經九十九歲了,但是無論精神還是身體看起來都很硬朗,要是修士看來,這分別是一個生機非常旺盛的存在,怎麼沒想到他會是要在明年死去。是啊,這個世界上沒有想到的事還多著呢。
老爺子看著小孩們,心裏滿是寬慰,雖然這些不是自己的親生後代,但是這個段姓村子血脈相連,平日各家也和自己家人一樣相親相愛,就是一個大家庭。小家夥們邊聽著老爺子說邊在老爺子的胡子上拔來拔去。
“你們這群小家夥啊,就是好,無憂無慮,整天就知道玩樂,哪像我,老嘍,被你的欺負,有時候還要拔我這個老頭子的胡子。”
“九爺,您現在不健康得很嘛,您老人家還年輕著呢。”一個小女孩調皮地嗲著聲音說,還不忘再拉一下老爺子的胡子。
“哈哈,我這把老骨頭明年就要入黃土嘍。也罷,到時候你們要拔也沒有得拔了……”
老爺子旁邊上一個小男孩鑒眨了眨眼睛:“老爺子你說什麼呀,什麼是入黃土?”
“哈哈,”爺爺子伸出手裏的扇子,在小男孩的頭上輕輕拍了一個,“就是老爺子我要死了。“
“老爺子,你為什麼要死了呀,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不要死好不好?”
“這人要死了哪裏有好不好的呢?閻王要你三更走,不會留你到五更。”老爺子歎了口氣,“也罷,說這些也不知道你們聽不聽得懂,今天,我也就和你說說我們這個村子的事吧。以後可能想說也說不了嘍……。”
老爺子重新挪一個身子,找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說道:“打我記事起,這村子就這樣,快一百年了,都沒有變過。這裏不下雨,不下雪,平時的天氣幾乎也沒有變過。可是一走出一村子十裏外,外麵就不同嘍,有各種各樣的天氣,不會像我們這裏隻有一個看起來風和日麗和晴天。我們這裏雖然日子看起來單調了點,但是好在世代都這麼平靜,大家也不吃穿,平時生個小病在你們八叔那裏一帖藥就好了,實在到了哪個生死關頭,去祖祠裏上一柱香,報上子孫譜上的字輩名號,回來也就好了。但是,雖然村裏的人都活得比較長久,但是到了一百歲的生日那天,就必然會……會……辭世。同時,那天也會有一個小孩出生,聽說,這就是當天辭世的老人的轉世。村裏大家都是段姓人,又有這麼個奇異的事情,這些年來,我們這個村大家也生活得像是一家人。小丫子你是我七姐過世那天出生的,鴨蛋你是我五哥,也就是你們的五爺走的那天出生的,還有你,你,你,你們個個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走的那天來到這個世上的,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他們的轉世,如果是,為什麼又不認得了我這個老頭子呢……”
這老爺子說完了,也閉上眼睛,像是已經睡著了。這秋天的陽光在他眼角閃閃發光,原來是掛著淚滴。留下一群不明不白的小孩子在那裏玩耍,老爺子說的雖然他全聽得懂,但是這些小孩子長大以後再想起來,也許就明白了。
段姓村,日子和平常沒有什麼大的區別,秋天在風裏越走越快,冬天也將來到來。男人們都忙著出門打獵砍柴,準備好過冬。雖然這個村子不下雪,但是村子外麵還是下雪的,而且,冬天,村子裏也會冷得很,甚至,冬天感覺比村子外麵還要更冷。
段楊這些日子特別忙,他女人已經懷上他骨肉快六個月了,估計孩子也就在這個冬天出生。所以他要準備多一點的柴火,獵物,好給他女人和將來的孩子過冬。也許是就是當爹的心情好,段楊最近的獵物特別多,砍得的柴火也好得很。看樣子,這個冬天過得不隻溫暖,還會很滋潤。
今天,段楊又是一個豐收歸來,獵物是一頭野豬,足足有100斤,差不多夠一家子吃個半個月了。“秀兒,我回來了”。“他爹,今天打到了什麼這麼高興?”“哈哈,一頭一百多斤的野豬,你說高興不?孩子有沒有路踢你啊?”段楊在愛憐地輕輕摸著女人的肚子,一臉溫柔。“還好還好,今天像是轉了下身子,挺乖的。”“哈哈,看來明天說要是太調皮了要打他果然被我嚇著了,小子還是怕老子的。”“看你!”女人對著男子瞪了一眼,“我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