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燈下捧著我的臉:“小壞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回來以後你給我一句分手嗎?你知道多少人跟我說我們一定長不了,你一定會離開我嗎?還好你一直這麼乖。”
你不該相信我的。
你不應該相信我的!
我該怎麼開口?
要等到他要求和我zuo愛,再跟他說我已經和別的男人上過床嗎?
我不要,可我卻開不了口。
也許是我想陷在回憶裏的時間久一點,再久一點。
即使我明知這些虛偽的假象馬上會過去,我還是想如果能抓住的話,就讓溫暖的感覺在手裏留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可惜我不能。
就像我無法抹去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就像*,即使修補也無法找到最初的單純。
他坐在沙發上,我站在他麵前。
“程立,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他沒有動,看著我的眼神嚴肅起來也遙遠起來。
“我……”我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再跳動,說出的話好像來自遙遠的星球,連自己都聽不清楚,“我的確有過別的男人。”
他好像沒有聽清楚,說:“你說什麼?”
我重複了一遍,用我最大的力氣。
“在你不在的時候,我背叛過你。”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看著窗外許久許久,終於說:“那你們……現在……”
“沒有在一起。”我說,“但我們……有過關係。”
這一句話好像徹底擊垮了他。他低下頭,把手插進頭發裏,說出的話好像被北京的空氣榨幹了感情一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無言以對。這都是我的錯誤,我的貪念讓我傷害他。
“這樣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他很有錢吧,給你那麼多名牌的衣服。”他用力的笑了一下。
我覺得自己好像抽離在身體之外看著麵對程立的自己,木訥的好像玩偶。
我沒有表情。那些SPOT拿過來的衣服,我沒有再穿過。我想過捐掉,後來卻覺得在網上寄賣掉再直接寄錢對於那些人也許更有幫助。
如果他覺得錢是我出軌的理由,那就是吧,也許把我看的淺薄一點會讓他心裏好過一些?
可我難道不淺薄嗎?
我和男明星上chuang本身就是淺薄到家的事情。
我居然可以在腦海裏想這麼多事情,我是不是已經精神分裂了?
“他是誰?”他問,隨即又說,“不要告訴我他是誰,我不想知道。”
“分手吧。”他說,“分手吧。我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然後站起身走進臥室,把我下午擺進櫃子去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放回自己的箱子。
我看著他把滿滿的櫃子騰空,就像我上大學離開家,媽媽幫我收拾行李的時候的感覺,好像什麼都沒有了,感覺這個人沒有在這裏生活過一樣。
我木木的看著他做這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是幫他的忙?還是哭著抱住他的大腿說我錯了,你不要走?
站在外麵看的我一直拚命催促著那個木偶一樣的我:“DoSomething!DoSomething!”
可是我該做什麼呢?怎麼做呢?
我不知道海外的生活把程立變成了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
我還愛不愛他我都不知道。
希君為什麼不在!我突然好需要她。
我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離開。
我為什麼突然傻掉了?我想過那麼多的電影橋段,怎麼樣的哀求,表明心意,告訴他我愛他,我隻是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我已經和那個男人一刀兩斷了,那些求他原諒,求他回頭的話,塞在我的喉嚨裏,一句也倒不出來。
我對我自己沒有信心,我根本沒有勇氣說出這些話。
我對我自己的愛情失去的信心。
是我放棄了程立,還是我放棄了愛情。
我曾經那麼需要他那麼想念他,可我卻在這一切來到的時候親手毀了它。
我曾經想結婚想和他組成家庭,可如今我卻把這一切推到無路可退。
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錯了,而這個錯誤永遠沒有修正的機會。
直到電梯門在我麵前緩緩的關上,我才好像回過神來。
我跌坐在地上開始哭,卻不知道為什麼而哭。
如果不是為了他的離開,那是為什麼呢?
我慢慢的開始討厭,我討厭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有自己破壞的東西,所有自己懦弱得失去的東西,討厭自己用寂寞做借口去索取的東西。
一切的一切。
我討厭我自己。
我跟自己說你不能這樣自己憋著,你找人,你找人說說話,你這樣自己憋著會自殺。
我不知道該找誰。
希君出國了,這時候也許在談判桌上。
王曉是男人,再熟悉也難以啟齒。
周倩,難道我要說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我們在一起吧?
至於其他朋友和同事……半夜哭哭啼啼打電話找他們會嚇壞他們的吧?
想到這裏我舒了一口氣,還好,我還有理智,我沒有瘋,我也一定不會自殺。
接下來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件失去理智的事情。
我撥通了舒郅愷的電話。
我不想責難也不想傾訴。
我隻是單純的腦子壞了,但我又修好了。所以我在電話通了的第一秒按掉了電話。
接著我的手機就響了,於是我把手機關了。
於是家裏電話響了,我就把電話線拔了。
20分鍾後,樓下突然有刹車的聲音。
我大概猜到了是誰,我沒想到他會來。
可是這個時候,我們應該說什麼?我應該自殺威脅他退婚娶我嗎?
好笑,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
他恨我嗎?不知道。我恨他嗎?這個我知道,並不。
我討厭的隻有自己而已。
我拉開窗簾看到他下了車,在往樓上看,我想他看到我了。
接著他走了。
我拉上窗簾,打開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