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一番話委實讓在場的人心下一驚,他們互相對望了幾眼,從同伴的眼睛裏的確看不到陸明所說的那份信任,慚愧感頓時油然而生。因為這句話,陸明博得了眾人對他的改觀,於是繼續樹立自己的威信:“承蒙局長不嫌棄,我才有幸在這裏和大家說話,分享我殺喪屍的經驗。首先我要說的是,這些喪屍由於已經死了,所以他們的生理特征和我們完全不一樣,哪怕你們把喪屍斬為碎塊,隻要大腦不被破壞,他們一時半會死不了,反而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就如以前電影裏所看到的,打爆喪屍的腦袋是最為妥當的方法,而且我們彈藥有限,最好瞄準頭部後再射擊,不要平白浪費子彈。”
警察們麵麵相覷,都覺得這要求太難了,本來就沒有多少機會開槍的他們,怎麼可能有把握槍槍爆頭呢?陸明也知道這麼要求有些過分,於是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能爆頭最好,不能的話也要多打要害,減緩喪屍的行動能力。如果被喪屍近身了,一定不要慌張,邊後退便需找武器找準頭部猛打。最好的方法是用刀直接斬下首級,這樣就一了百了了。”
聽到陸明的話,警察們倒吸了一口冷氣,“斬下首級”這麼恐怖的事情,在他嘴裏居然輕描淡寫得完全不像是一回事。局長見氣氛不對,重重咳嗽了幾聲,說道:“陸先生的話是對的,他殺掉過幾個喪屍,這些都是經驗之談。我知道你們下不了手,畢竟那些都是我們的市民,有些更是我們昔日的朋友。然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們已經不是我們所熟悉的那些人了,他們現在隻知道撕咬與啃食。憐憫隻會牽製我們手裏的武器,導致我們的滅亡,所以希望大家拋卻那些感情,為了現在還活著的人們戰鬥!”
到底是他們從心底尊敬的局長,這一席話頓時為警察們打足了氣,起先的頹然一掃而空,每個人的眼睛裏都閃耀著對生的渴望。陸明暗暗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這方麵的功夫火候還不夠,還需要多練習練習。他想了想,突然提出了一個令眾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提議:“我想出去偵察一下情況,估計馬上就可以回來,你們就留在這裏保護市民吧。”局長有點焦急,他可指望著陸明保護他們呢,有這一個人在起碼頂幾個沒有戰鬥經驗的警察啊。陸明看出了局長的擔憂,寬慰道:“我不會離開太遠的,如果這邊有情況我會知道的,並且會迅速趕回來。”
局長半信半疑地瞧了他半晌,最後不得不妥協道:“好吧,希望你速去速回,如果路上發生了意外狀況立即回來,這裏的人多,總歸會幫上忙的。”陸明點點頭,問明了洗手間的方向,走進去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照了照,見臉上沒有血漬了,才略覺舒爽地走了出去。警察們站在掩體後麵,目送他走出警察局的大門,孤單的背影在大風中顯得消瘦不堪,卻又堅如磐石,給人一種心靈上的震撼。到底是什麼的生活能夠使一個人產生如此氣場,警察們各有各的猜測,但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陸明身上幾乎滿是暗紅色的血漬,但圍巾上卻出奇的少,幾乎沒有沾上多少,這也是他在戰鬥時刻意保護圍巾所致。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冬天,也是上官憐和自己自那天天台上的戰鬥後第一次講話時,送了自己這條圍巾,並一直保存到現在。每當天冷的時候他都會取出來圍上,就算是執行任務時也向來是小心翼翼嗬護的。上官憐很少路麵,她需要負責許多上官家轉過來的產業,打理它們並控製組織的資金。上官靖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告知自己的身世外,並沒有流露出半分父親應有的感情。
所以陸明並不承認上官靖的身份,但他接受了上官憐的身份,因為不接受的話他擔心自己對其的感情會產生某種變化。陸明華的死也算是水落石出,據上官靖調查得知,陸明華夫婦是死於零的手裏,而自己則是因為身上有零之力而躲過一劫。他頸間戴的金色勳章,早就被取了下來,並被人告知其實裏麵有傳感器,可以把體內的關於零之力的訊息傳達給零的總部,萬幸和美琴打鬥時因為高壓而摧毀了其中的部件,因此才使得零之力的信息沒有完全泄露出去。
想到這裏,聯想到在那個地下基地裏李逸說的話,陸明心下一驚,不自覺地摸了摸懷裏的藥劑:“這東西不會是根據零之力開發出來的吧,李逸所說的因為意外而使得計劃被打斷是不是就是指美琴用高壓破壞了勳章的事情呢?”冷汗沿著脊背緩緩流淌,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真不知道零之力最後會不會把自己也變成那些喪屍的模樣。不過他認為結果應該不會是他擔心的那樣,因為他打翻的藥劑是半成品,所以才會醞釀出喪屍這種東西。
望了望周圍荒涼的大樓,陸明內心有些責怪自己,早知道就不打碎那藥劑來幫助自己脫困了。不過這想法也隻是暫時的,時間的磨練已經磨去了他心頭的棱角,對於這種負罪感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悄然淡去。他順著路邊慢慢前行,仔細傾聽隨風而來的聲響。遠方隱隱傳來槍聲,他眼睛一亮,立即沿著聲音尋去,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些人應該是零的人。陸明需要靠近他們去獲取情報,可能的話還可以渾水摸魚幹掉幾個,減輕以後遭遇時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