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候連反應都像是慢了半拍,洛冉瞪著大眼睛看了我好長時間,我才聽明白她的話。
我們走到林南的身邊將他攙起,他大罵著要跑到下麵鞭朱如平的屍,洛冉就說算了,人死為大,無論做過多少不義之事,死後都該化解了!再者說,他們其實死得很無辜,本來都準備收手了,可惜還是……大概這就是命吧!李天成的命夠苦的了,你就別再去打擾他了!
顧淩一聲不響地倒在一邊,也傻眼了,洛冉跟她說了兩句話,她都沒有反應,前者歎了口氣,招手讓那些朱如平的手下照看一下,便不再理會。
我走回到古慈身邊,他已經盤膝坐了起來,連著宣了幾聲佛號,臉色雖然如舊蒼白的很,但氣息已經穩了許多。他看著我說,象喻無常,井喻生死,甚可怖畏,勿被五欲之所吞迫,阿彌陀佛!
我惘然地搖了搖頭,他念的這段經文我剛巧聽過故事,知道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被欲念所累,不過這話說來容易,舉世放眼,能夠做到又有幾人。
我歎了口氣告訴他,我心中執念不多,還能收放,多活一刻是一刻吧!
古慈打了個佛禮,道,居士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老僧?
的確!我道,不過目前隻有兩個問題,你之前跟顧淩討要的曲譜是什麼東西?那個迷幻笛音又有什麼來曆?
嗯!一語中的!古慈悠悠道,那個曲譜說起來是離族先人所創,存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至於老僧為什麼會有,也很簡單,因為老僧就是離玄本族人。
我愣了愣,問道,本族人?什麼意思?你是說曾經有一個民族在遺忘之城居住,然後叫做離族,大師曾經住在這裏?
古慈隨即就搖頭道,當然不是,這裏明顯荒廢有上百年了,老僧是離玄本族人的後裔,曲譜在族內世代相傳,但必須用玄女手中的笛子吹出來才會有效果。
所以笛子、樂譜,缺一不可?我問道。
沒錯!
我點了點頭,總算恍然大悟,想來這樂譜一定是一位浸淫韻律多年的大家所創,再加上笛子本身獨特的結構設計,才會產生致幻的聲波,但這東西的玄妙之處今人恐怕已經無法企及了。
我以前在一個新聞裏倒是看到過類似的例子,二十世紀30年代,美國一位物理學家曾經做過一次試驗:他將一台次聲波發生器放進正在出演喜劇的劇場,而他坐在自己的包廂之中觀察動靜。在五分鍾後,他就看到坐在次聲波發生器附近的觀眾開始出現惶恐不安與迷惑不解的情緒,並且迅速蔓延整個劇場。又過一段時間,離次聲波發生器最近的觀眾甚至開始出現了不能自已的癲狂情緒,險些引發嚴重的後果。現實案例就是比較著名的古巴比倫的馬杜克神像殺人之謎,據說也是聲波在作祟。
我猜笛音致幻利用的也是類似的原理,隻是沒想到當年的離玄族人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超凡能力。
洛冉走過來問我,是要休息一下,還是立即尋找出去的路徑。
我還沒講話,古慈就搖搖頭說道,不用尋找了,我可以帶你們出去!
我和洛冉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古慈略顯費力地起身,走到平台的邊緣,仰頭對著黑暗高喊了幾聲我聽不懂的話,音譯大概是“咳羅羅羅迪累稀稀……”,後麵實在太長了,幹脆聽不清他在喊什麼,
林南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皺著眉頭道,老禿驢這是要幹嘛?超渡亡靈現在都改成跳大神啦!這個時候搞這一出是想嚇死我們?
我衝他攤了攤手,表示我也不理解,但不難猜到他喊的是離玄語言。
古慈這樣喊了幾聲不知所雲的話,我就聽到空中傳來一些細小的聲音,慢慢地越來越清晰,扇動翅膀的聲音開始不絕於耳,伴隨其中的還有幾聲“嘎嘎”鳥鳴。
片刻功夫,我就看到無數巨形怪鳥從空中俯衝而下,一隻接一隻地落在我們身邊,很快半邊平台上就站滿了這樣的怪鳥,放眼一瞅,黑壓壓一片。
林南拍手大叫道,臥槽!大師,您這手召喚神獸的功夫太牛逼了!出去之後一定得教教我,不過假如您還不停下來的話,我們就快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古慈這才回過頭來,解釋道,離玄族人豢養蠍子就是用來喂養這些鳥類,它們在離玄語裏叫做雷吉,雷吉可以帶離玄族人往來於外界和山體之間,這樣才能在叢林裏把打到的獵物帶回來。
我點了點頭,道,我猜到了,如果沒有這東西,大師的先人們在這座遺忘之城裏,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
有了交通工具,一切都順而成章,我們就地收拾了一下,其實也實在沒什麼可收拾的。古慈和林南找了一隻鳥騎了上去,後者還把M16帶上了,我說都沒有子彈了,你帶這玩意幹個鳥啊!一回到城市就得被關進號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