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喧囂的大街,人來人往,叫賣聲,吆喝聲,一聲更比一聲大,似乎誰叫的更大聲行人就會在他這處停留。這裏是3大帝國之一的天羅帝國首都行雲,另外2大帝國分別是克萊爾和炎火,3分大陸。而3分的大陸有多大呢?一些年老的人坐在樹蔭之下,品著小茶,和子孫說著自己年輕時的經曆,他們說一直往南走,會看到水,很多水,一望無際的水,好像這片廣袤的大陸是被水包圍著的,老人們說著覺得還不夠形象,便拿來一個瓶子,向著瓶中裝些水,然後丟進一塊小木塊,說木塊便是大陸,而大陸被水包圍著。旁邊的小孩聽著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張大了嘴巴。但也有小孩撇撇嘴,認為這些都是騙人的,然後便一窩蜂跑出去,但不過跑出去幾步,就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麵站了個人,破破爛爛,頭發亂蓬蓬一窩,渾身散發惡心的味道,小孩撿起地上的石頭便直接向那人丟過去,嘴上還大叫著:“臭要飯的,滾走吧,像你這樣來帝都騙吃騙喝的每年不知多少呢。”那人聽了,也不見什麼動作,任由石子打在自己身上,顫顫巍巍的回頭離開。大街上,行人都是繞著他而行,眼中是不盡的厭惡。男人抬頭看了看天,摸了摸肚子,然後四處環望,看見一家包子鋪,緩緩挪步過去,鋪主是個年輕少女,長得一臉清秀,一條馬尾辮在身後不停晃悠,臉上幾粒雀斑還未消去,或許是因為少女美貌,才引得眾人紛紛前來,少女也是一口流利的帝國語,不停著道著謝,臉上掛著燦爛笑容,少女好容易送完一批客人,擦了擦額頭的汗,轉過頭想進屋休息,卻發現背後陽光被遮住,轉過身看見了男人。少女先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衝著男人燦爛一笑:“餓了吧,來,我替你裝幾個包子吃。”男人聽後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感激,少女裝好包子後,將包子向那人遞過去,依然是帶著燦爛笑容:“拿著吧。”男人緩緩將手從他那破爛的衣服下伸出,露出了他那雙滿是瘡痍的手,上麵還有交叉的疤痕,似乎是被鎖鏈交叉鎖住,而且是深入血肉之中,那些疤痕即使是現在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而遭受如此罪刑,似乎隻有那些官員王族才敢如此做,那些王族從不把百姓當做人看,人不過是工具而已,殺了又如何,對我沒用處,那麼我就折磨你讓你的痛苦成為我的樂趣,這樣你不就有用處了。少女也看到了男人的傷痕,臉色發白,似乎因為害怕,手一抖,包子掉落在地上了,少女連忙說抱歉,男人像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沉默的站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來向著少女和藹一笑,沒錯,應該是笑吧,那慘淡的麵容,蒼白的膚色,無神的雙目,,結合成了他那行屍走肉般的僵硬的臉,經曆種種酷刑從地獄歸來的人嗎?在這麼個時代,哪裏不是地獄呢?殘酷的現實,大概吃掉了人類所有善心吧,但是也許可能大概會有那麼一些好人吧,男人這樣想著,然後低身去撿起包子。“搶東西啦!馬青哥哥,這個乞丐突然跑進我店裏,搶我的包子,幸虧我機智,拿蒸包子的水潑他,才沒讓他跑走呢。”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少女,此時少女一隻手正不停的拍著胸口,滿臉通紅,驚喜的看著前方,而不經意對男人的一瞥,,顯露出了她的惡毒。隱藏在受驚的小白兔下方的黑寡婦?男人這般想著,又想到那些厭惡他的人,轟走他的人,似乎他們還有些善心?“哦?是嗎?如果是這樣,那可太不把我放眼裏啊,倒是妹妹你沒事吧,那個下賤的人沒有碰傷你吧?”略帶磁性,帶有一分關心,九分調戲的聲音傳來,馬青是城中帝國巡邏守衛隊隊長,王族子弟,當然平時巡邏的地方隻有妓院這麼一個地方了,今天既然出了妓院的大門,那就是想嚐嚐野味了吧。“有啊,你看我的這根手指,都紅了呢。”“哎呀,那可很嚴重呢,晚上哥哥幫你上藥,妹妹也要給我做我愛吃的豆腐啊。”“馬青哥哥~~”男人冷眼看著麵前的兩人,這就是人啊,這就是這個世界啊。“妹妹稍等,我先辦完正事。”馬青調戲一番後,終是轉過身來看向男人,但先是一愣,然後才回過神來:“原來是你啊,我記得你,在小公主殿下的地牢裏吧,沒想到殿下居然會放你出來,但若你就是這樣報答殿下的好意的話,那我可得替殿下取回對你的好意了啊。”馬青輕輕笑著,揮了揮手,叫喚來一個下屬,將其盔甲護手取下,戴在自己手上:“準備好了嗎?”..帝國陰暗角落裏的一個垃圾堆中,男人正躺在其中,十分痛苦的樣子,不停的換著姿勢,想要使自己好受些,但身體的每個地方似乎都在隱隱作痛,男人側著左邊的身子,因為右邊的肋骨斷了,他的左手正猛裏拽著自己的右手,因為右手似乎是脫臼了,男人似乎拽了多次,但都沒有成功,便停了下來。男人嘴唇發白,身體不時的輕微顫抖著,呼吸依然急促,但比開始好多了,看樣子這就是最舒服的躺法了。男人微閉著雙眼,覺得這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也差不多該死了。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這麼不甘心呢,一閉上雙眼就忘不了那時的情景。十年前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吧,炎火帝國西南部,差不多已是邊境線上的一個小村莊裏,人們正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因為差不多又是新的一年了,得向神靈禱告,不要把戰火蔓延過來,村莊並不大,就10來戶人家,100多號人吧。也許是因為四麵環山,還被森林包裹著,平時邊境上兩國軍隊相互挑釁式的攻擊才沒有波及到這兒,可這兒終究是邊境線上,許多老人不願離開,可年輕人卻擔心自己的小命,最終決定老人留下來,其他人過完年就離開。不知道是不是有天羅帝國的探子被本國追殺所以逃到這兒來,正好看見了村子,也有可能是天羅帝國國的貴族一時興起,想到別國去冒險,也正好看見了村子,總之,一切的原因都不重要,正好是眾人選擇離開的前一天,天羅帝國來了一隊輕騎兵。村子的地理形勢使得村子免受戰火,可也正是村子這種盆地式的地理環境讓得村民全部喪生,敵人的騎兵本就十分迅速,再加上下坡的衝力,原本森林中的藤蔓,荊棘,泥沼,在這般衝速下,幾乎形如虛設,村民剛看到敵人的騎兵,轉眼間就已經到了村子,村民們眼見沒有希望逃走,就渴求可以投降,是啊,當奴隸總比死了強。可是村民剛舉起雙手,想說投降,卻被敵人一刀砍死。然後?然後就是一片火光,有個男孩就站在火光之中,他的雙眼被火光占據,他微張著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全身顫抖著,緊接著的是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叫聲,眼淚不住的流向兩頰,男孩癱軟在地上,哭聲很大,四周很靜,聽得見的聲音隻是火燒房屋的爆裂聲,以及馬呼吸的嗤鼻聲,一整列青色盔甲騎兵整齊的排列在男孩後麵,一名騎兵緩緩驅馬過去,似乎是想要了結了男孩,但似乎是隊長的騎兵叫住了他,說了些什麼,隨後騎兵就收起了劍,而後將男孩一把擄起,就向帝國軍營中奔去,整隊騎兵也策馬反身回去。男孩拚命的掙紮著,叫喚著,卻掙脫不開那隻抓著自己的那隻手,然後。“然後你就被送去天羅帝國的軍營之中,在那裏碰到了前來巡視的天羅國王和他最小的女兒,你被送給小公主做小奴隸,發現雖然那時的公主隻有9歲,卻十分惡毒,具體的你受過什麼我就不說了,總之你被小公主切掉了左手的3根手指,,右腳筋被挑去,這就是你走路不停歪斜的原因,在你背上有一副圖,是村莊被燒毀的圖,被人用細刀烙鐵刻出來的,應該就是你以前的家鄉吧,被刻上去之後因為血在流,所以你被鐵鏈吊在太陽底下,直到傷口愈合,你之所以活下來是因為你不想忘記以前的家,倘若你死了,那麼世上也就沒人記得帝國屠殺過你們那個小村莊吧。而你被放出來是因為公主覺得你被用刑卻也不吭聲,很是無趣。但是在把你放出來之前,她將你的生殖器官切掉了!”這是一個很是生冷的聲音,冰冷的話語似乎隻是在陳述一件事情,不摻雜一點雜質的聲音,男人從沒聽過這種聲音,他難以描述的聲音,至於他能看到自己所想,那有如何,本就是要死的人,就算碰見了勾人性命的惡鬼又如何,不過在要我命之前,先讓我看看鬼長什麼樣吧。躺在垃圾堆中的男人緩緩睜開雙眼,看見了“鬼”,但是這“鬼”怎麼這麼奇怪呢?鬼會穿盔甲嗎,還是白色的盔甲,用頭盔遮住臉龐,是太醜嗎?盔甲的左胸那顆鑽石很是閃亮,鑽石下麵似乎寫著字,額,那是蚯蚓嗎?男人在心中打著笑話,卻又覺得這個人不是人,因為他太白了,太亮了,像太陽般耀眼,但太陽閃耀刺痛人的雙眼,他卻柔和而又閃亮。這種人應該是自己幾輩子都看不到一眼的人吧,但他的下一句話卻讓男人瞳孔微縮,身軀不自然的顫抖起來。“做我的主人嗎?親愛的裴星雲大人。”依然是機械般冰冷的話語,穿著盔甲的身軀依然紋絲不動,隻是他的右手多了一顆透明的水晶球,男人看向水晶球,心中卻在想著裴星雲這個名字,似乎很久沒有聽過了,但很快他就不能自拔的緊盯著水晶球,明明透明的就像空氣,不仔細看都看不清楚,可是男人就是覺得那裏有什麼東西,澄澈的就像星空,像自己以前被囚禁於地牢中天天晚上陪伴自己的星空,不自覺的,男人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男人嘴角微微翹起,再度睜開雙眼時,他的眼中已沒有了那種衰敗,反而十分明亮,他伸出右手,微微一笑:“好啊,以愛之名,做我的奴仆吧。”此時的水晶球中原本清澈透明,現在卻似乎多了一縷黑色,黑色很淡,很快便消散於白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