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軒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他半躺在地上,捂著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刀疤男。刀疤男則麵目扭曲的看著他,眼神猙獰,聶文軒毫不懷疑,如果可以的話,刀疤男一定會瞬間暴起殺了自己。
可是,為什麼?
刀疤男咬著牙說:“為什麼?我們這樣真誠的待你,你居然還帶人來襲擊我們!”
聶文軒被刀疤男一拳打倒在地,腹部的傷口瞬間迸發出撕裂般的疼痛,這讓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此時傷口又開始流出血來,血液滲透出布條,又沾濕了他的衣服。他喘著粗氣說:“不……我沒有……那些人不是我帶來的……”
但刀疤男顯然聽不進去他的話,對此聶文軒也是心中苦笑。刀疤男的反應很正常,畢竟刀疤男一直都沒怎麼相信自己,現如今自己在營地遇襲之後才回來,被人懷疑太正常了。是他的氣運不好嗎?黑衣人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種時候來襲擊營地,這下子真是黃泥巴粘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果不其然,刀疤男又揮手給了聶文軒一巴掌,暴喝道:“狡辯……我殺了你!!”他一把掏出手槍來,指住聶文軒的眉心,槍口幽幽的散發著寒意。但這時有女孩的聲音從刀疤男身後響起:“別衝動。先生要你帶他過去。”刀疤男回首,看到紮著馬尾的女孩麵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
是沐晴雪。
聶文軒也看到了沐晴雪,想從她眼睛中看到點什麼,但讓他失望的是,沐晴雪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清亮但毫無感情。
刀疤男聽到女孩的聲音後竟然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暴怒,他一把抓起聶文軒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扯起來,握住聶文軒胳膊的手用力極大,仿佛恨不得掐進聶文軒的肌肉裏。聶文軒默默忍住疼痛,一言不發的順應著刀疤男的拉扯。而沐晴雪則一言不發的在二人前麵帶路。
很快聶文軒被帶到了院子裏的一間房裏,此時這間房中聚集了不少人。刀疤男扒開人群,把聶文軒一把推倒在人群中,一張床的前麵。聶文軒費盡全力才勉強爬起來,看到那一直被稱為“先生”的老人。老人左半邊身子沾滿了鮮血,有人正坐在老人身邊拿著藥處理老人的肩膀。他受傷了。
受傷的少年與受傷的老人對視,兩個人都是半晌沒說話。等到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先生才開口道:“文軒……你認識那些人嗎?”
聶文軒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老人會這樣說。他吸了口氣,說:“不認識。”
先生點點頭,又說:“他們是你帶來的嗎?”
“不是。我從沒見過他們。”
“那好”,先生道,“之前在商場裏,你們受到了怪物的攻擊,逃走是逃散了,有人說周潤發當時和你在一起,他在哪兒?”
聶文軒掏出周潤發的手電筒,之前黑衣人拿走了周潤發的手槍和霰彈槍,但沒有拿走這支手電筒。他說:“我們找到了通往商場樓上的安全梯,在樓梯上遭遇了襲擊,周潤發被一隻怪物咬穿脖子死了,這是他的手電筒。”
先生看看刀疤男,刀疤男從聶文軒手裏拿過那支手電筒,仔細看了看,對先生說:“沒錯,是周潤發的手電筒。”先生點點頭,又看向聶文軒,問道:“既然他是被怪物襲擊的,你又是怎麼得到他的手電筒的?”
“我們在三樓遭遇了一隻怪物的追趕,逃到二樓時一隻怪物從二樓中竄出咬死了周潤發,之後三樓的怪物下來,和二樓的怪物打了起來,期間周潤發的屍體被甩下了樓梯,我就趁這時拿走了他的裝備。”
“你……拿了他的裝備……他的槍在哪兒?”
聶文軒心中一涼,意識到不小心說錯了話,他不應該說裝備的,這樣一來他就必須解釋槍的去處,那麼再一來,他就得解釋為什麼黑衣人沒有殺了他,在推進的話就會牽涉到他身體裏的血液為什麼是紫黑色的……一句話說錯,滿盤皆完。他要保守的秘密難道就這樣暴露了?
他硬著頭皮說:“被搶走了。”
“誰?”
“……兩個黑衣人……就是那些襲擊的人。”聶文軒有些無力地說。被黑衣人搶走了,還真是牽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