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總要有個像樣的開頭,可是,我的故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那麼就請先聽我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叫周悅,今年32歲,已婚,是個剛從公司辭職的自由職業者,而我所謂的自由職業,便是馬不停蹄地在網上找工作。
老陸來找我那天是中午,我正窩在廚房煮麵條。
媳婦中午是不回家吃飯的,賦閑在家的我,隻好自己對付兩口。當我正要往煮開的鍋裏放麵條時,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可抗拒的疲憊。就好像忽然有個人,躲在我的身後,朝我脖子吹了一口涼氣,於是,我整個人像是被下了迷藥一般,四肢乏力,腦子暈乎乎的。
我開始以為是煤氣中毒,便關了煤氣,踉踉蹌蹌地往臥室走。走到廁所時,我便順道去洗把臉,精神一下,誰知,當我從水槽中抬起頭照鏡子時,我恍惚間看到一個人影正陰森森地站在我的身後。這發現讓我嚇了一跳,我慌忙轉身,身後除了我家那個用了兩年的抽水馬桶,其他空無一物。
我摸著額頭定了定神,心想看來真有點神誌不清了。
我幾步走到了臥室,虛弱地倒在了床上。頭一挨著枕頭,那睡意便像厚重的棉花,整個蒙在了我的臉上。我昏沉沉地睡著,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夢中,我站在一個房間的陽台上,陽台對麵是一幢三層樓的花園洋房。那洋房的門口,蹲坐著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她的麵前,有一架嬰兒車,那女人似乎在對著嬰兒車說著什麼,不時用手搖晃車子一下。
我回頭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發現,我所處的房間竟然是間沒有裝修過的毛坯房,四周都是坑坑窪窪的水泥牆麵。這房間給我的感覺怪怪的,而至於哪裏奇怪,我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扭頭接著看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的一舉一動都有某種魔力,讓我不能自已得盯著她看。可盯得時間久了,我便發現了異樣,剛才那女人的衣服還是淺顏色的那種紅,可我一個扭頭的功夫,她的那間衣服,此時竟然紅得發黑,而且不斷有紅色的液體順著她的大腿流下來。此時我才明白,原來她的那件衣服,竟然是用血染紅的。
這時,那女人似乎覺察到了我的存在,慢悠悠地扭過頭,露出了一副猙獰的笑容。
我被她這一笑嚇得心驚膽戰,因為她的眼睛居然沒有黑色的瞳仁,兩顆白慘慘的眼珠,像是被蒸熟後放大數倍的死魚眼睛。而她的嘴巴,則不知正在咀嚼著什麼,一股股黏糊得黑水順著嘴角不停淌下來。她的脖子上露出一大刀創口,氣管都露了出來,此時,正“呲呲”地不停噴著渾濁的血。她朝我揮揮手,一小節嬰兒的手臂,正被她握在手裏,像小旗子一樣揮舞著。
就在我心驚肉跳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時,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幽幽地開口了。
“你也……想有……一件紅衣服嗎?”同時,一隻冰冷的手掌,緊緊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下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全是冷汗。我呆坐了一會兒,準備起來做飯。可誰知,就在這時,我忽然意識到,我的床邊,竟然坐著一個人。
你是?邊說,我邊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沒認出來是誰。而且,如此大搖大擺地在我家坐著,顯然是位不速之客。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家裏進賊了。想到這裏,剛才還軟綿綿躺著得我,現在繃緊了神經,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幹嘛的到底??怎麼闖到我家來了?我語氣嚴厲了起來,眼神瞄向了他的雙手,他的手裏空空如也,並沒拿什麼凶器。
唉,連發小你都不認識了?來人故意歎了口氣,像是要引起我的愧疚感。我仔細打量了一下來人,他臉龐消瘦,眼睛不大,看著卻很有神,而且此時眯著一個勁兒的樂,很像是遇到了久別重逢的朋友,神情很自然,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又看了看他的身上穿得衣服,一件錦棉的白色襯衫,外麵套著一件類似絲綢質地的藍色外套,一條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登山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