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文化越想越覺得時下的九路軍真正處於內外交困之中。
就這樣,九路軍與解放軍僵持著,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
幾天來,九路軍組織了四五次衝鋒,眼看著就要進人場鎮裏,又被解放軍的地雷炸得人仰馬翻。
這也怪呀,隻要地雷聲響起後,大炮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在九路軍人群密集區域開花,這一下哪個還敢往前衝啊!
更惱火的是,有一回一枚炮彈還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九路軍司令部,差點把司令部的人全部都“報銷”了。
正在沙文化抓耳撓腮、冥思苦想時,王文武滿麵喜色地進來說道:“特派員,據可靠情報,南川城裏的解放軍糧食已經接濟不上了,很可能在最近一兩天,他們就要把江石鎮內的糧草運送到縣城裏,這可是天賜良機啊,打好這一仗既可以消滅石精忠他們,我們又獲得了糧草,這趟買賣幹得!”
沙文化問道:“情報來源於何處?可靠嗎?”
敬誌謙前腳剛邁進門檻就接過話頭說道:“當然可靠,是從鎮裏悄悄跑出來的二流子魚木子親口對我講的,他說他提供情報的目的,就是為了換幾升米回去救一家老小的命。再有,另外的情報也都證實了,江石的解放軍要送糧到縣城。”
沙文化說道:“如此說來,你們就見一見那個魚木子,製定出一個好的偷襲方案提交司令部討論後,組織實施。”
聽了魚木子的敘述,通過綜合分析,王文武和敬誌謙都一致認為魚木子提供的情報還是比較真實的。
王文武安排道:“我看幹脆送給魚木子一鬥米吧,要喂就把這條狗喂飽,免得它咬了主人又咬客人,讓他以後繼續為我們提供情報,這樣可能劃算些!”
沙文化勉強地點了一下頭說道:“我不熟悉這些情況,就由你們斟酌著辦吧。我有重要公幹必須得離開這裏幾天,臨別前我告誡你們:務必加強團氹河上遊路段的防範,特另是江石場到縣城段川湘公路的防範,當然也不能把團氹河下遊的部隊全部撤走,請你們現在就抓緊部署吧!”
其實,沙文化骨子裏想的是,我得抽時間回一趟老家呢,老婆孩子可能剛好才從陪者卩回來,家裏還有一攤子事需要我回去拿主張喲,得先把老父老母、哥哥嫂嫂、堂客娃兒安頓好了才放心呢!萬一自己遭逮到了,即使本人吃虧也不能讓家人也跟著造孽,必須多留條後路才是上策!況且,指揮九路軍這群烏合之眾打仗誰就有把握能打贏解放軍呢我不在這裏,你們幾爺子打輸打贏不關老子的事,倒是這樣,自己到時候還橫豎都有話說。
從農曆十月初六解放軍進江石場鎮算起,江石區政府就一直處於九路軍的包圍之中,軍需物資的確有些接濟不上了。更為嚴重的是,最近幾天來九路軍將四周圍得水泄不通,指戰員們已經有好幾天沒填飽肚子了,盡管敵人沒打進江石場裏,但場鎮裏的人想從裏麵出去還是很難的。
須知蒿枝堡、狗咬山和舊城壩三座糧庫的糧食是一顆都不能動的,那可是支援前線的“救命糧”啊!
石精忠與陳文禮等人反複研究認為:隻有傳出我軍要向城外運送公糧的情報,來個調虎離山,才能把團氹河下遊的敵人調到上遊來,我也才能乘機連夜把團氹河下遊挖斷山糧庫的糧食搶運到場鎮裏。
現在魚木子已經把“情報”送出去了,隻要九路軍把防守的重點擺在團氹河上遊,我們今晚的行動就會取得成功。
挖斷山糧庫位於挖斷山腳下的大河邊,團氹河流經這裏水流平緩、水量大增,這裏四麵環水,相當於一個島嶼,加之又是當地大財主馬銀山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土圍子,碉堡圍牆十分堅固,的確是易守難攻。
盡管敵人對我軍設置在這裏的糧庫攻擊了好幾次,但均沒有得逞。
可是,時下畢竟隻有十幾人把守這個孤立據點,而這裏卻存放著大量的糧食,如果九路軍完成了對江石場的合圍,糧庫就會更加孤立無援,一旦糧庫有失,我軍將處於非常不利的境況,風險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