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二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撥轉了馬頭,便徑自回城了。
袁朗望著離去的木二,心中惡狠狠道:“仗著是鄧老的人便不把我放在眼裏,哼,小兔崽子,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斤兩。”一轉身對著身側的親衛道:“走!殺官軍去了!”
無數的宋兵潰軍裹挾著更多的潰軍向著遠處逃竄。此刻的趙構騎在一匹馬上,身子伏在馬背之上,披頭散發,也不言語,隻是一個勁的催馬向前,不管其他,隻是往前逃亡。張邦昌亦是騎在馬上,臉上滿是驚慌,腳上的皂靴都不知道什麼跑丟了一支,光禿禿的腳丫子隨著身下的馬匹不住的晃動,手卻是緊緊的抓著馬韁,一刻也不敢鬆開。另一邊的張伯奮舉著長刀,不斷的呼和著周圍仍然跟著自己的官兵前往後方抵擋一下緊緊咬著自己隊伍的明教軍隊,好給自己逃亡留出些時間。
順風仗,勝方如狼似虎緊追不舍,敗方丟盔卸甲慘不忍睹。趙構此刻已然早就沒了什麼緊抓兵權,擁兵天下的大野心,隻是剩下逃命的本能。馬匹疾馳,耳邊傳來周圍的喊殺之聲,呼嘯的風聲。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明教亂軍越追越近,此刻已然追出三十多裏有餘,追的一方仍舊士氣高昂,被追的一方已然是精疲力盡,許多的宋軍甚至不再奔逃,隻是坐在地上。死活不動,明教亂軍以來,扔了刀劍便是跪地磕頭。可惜沒有好心的明教亂軍饒過這些戰爭的失敗者。照頭便是一刀,更是有些有血性的岢嵐軍和江寧將仍在做著最後的抵擋。可惜仍舊逃不過這大潰敗的結果。
猛地,跑在最前方的趙構等人忽然看見前方出現一片黑壓壓的身影。如同一片黑雲一般 ,急速的向著自己這一方壓了過來。
趙構暗道一聲苦也,沒想到明教亂軍居然還有伏兵,如此前後夾擊,怕是難以逃出生天了。心念俱灰,再也沒有什麼逃亡的心思了。
張伯奮與折彥若此刻亦是看到前方的動靜,心中大驚,也是以為明教亂軍還有伏兵,定睛一看,卻是心中大定,沒有看到什麼明教的旗幟,而且那轟隆的馬蹄聲正告訴自己,來的是一大群騎兵,江南少馬,步兵居多,哪有如此多的戰馬騎兵,肯定是哪一路的勤王大軍前來了。心中大喜對著還在頹廢的康王趙構道:“王爺殿下,對麵來的是援軍啊,定是援軍啊。咱們有救了。”
趙構聞聽此言,心中大喜,登時麵露喜色,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前方來的若不是明教伏兵,定然是大宋官軍,誰呢,難道是劉延慶的環慶軍麼。聽說他們也已經快到了沛縣一帶,前幾日我發出了口信讓劉延慶抓緊帶兵前來徐州,怕是正好趕來了吧。恩。沒準就是環慶軍來了。趙構暗自猜想。此刻那黑壓壓的騎兵如同暴風雨的烏雲一般,急速趕上前來。趙構心中暗喜,此刻那群黑壓壓的騎兵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樂的自己簡直是如同重生一般。
急聲高呼道:“前方可是環慶軍劉統製的人馬,孤乃康王。速速前來解孤王之圍啊。”
趙構扯著脖子喊了一聲,對麵的騎兵已經不到百丈距離,卻是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離近了,趙構幾乎都能看到那群如同鋼鐵般怪獸的騎兵群。黑色的镔鐵盔甲,高大的北方健馬,每個騎兵身側都是擎著一把長長的馬槊,身後背著一把把短矛,身上丫丫叉叉的佩戴短刀硬弓。呼嘯著奔騰而來。同樣看清的,還有領頭旗兵高高舉起的赤色龍旗。隨著風不斷的飄動,以及那蒼勁有力的兩個大字“永定”。
趙構眼中一愣,心中暗罵:“怎滴是乞丐子劉平的這群殺才!”
猛地,那群黑甲騎兵的軍陣之中閃出一員小將,捉馬上前,單手一勒韁繩,手中大槍直直前方高聲道:“前人避讓兩側,衝陣者死!!”
此刻早就跑急眼的宋軍一見是援軍早就想著紮入這群騎兵的陣中躲避,聽到那小將說話,有些潰逃宋軍卻是破口大罵:“哪裏來的勞什子騎兵,你家大爺我如今被明教亂軍追趕,還不讓我等入陣。”
其他散兵遊勇亦是一陣聒噪。
其中更是有些膽大的直直的奔著那永定軍的騎兵陣中衝去。
那小將猛地單陣出列,策馬前驅,一杆大槍狠狠的掃了出去,千鈞之力,帶著風聲呼呼而下。將衝在最前麵的七八個潰軍直接掃飛了出去。當即都是骨斷筋折,嚇得一眾潰軍具都是停下了衝陣的步子。
“前方的可是永定軍的將士,我乃康王,賊軍勢大,快快讓孤等入陣吧。”趙構此刻一臉疲憊的從亂軍之中探出頭來一臉祈求道。
“不允!”那黑甲小將冷聲道。
“這位將軍,這是為何啊。”趙構忙高聲喊道。
黑甲小將冷冷道:“永定軍規,騎兵列陣,前人避讓,敢正麵衝陣者一律按敵軍處置,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