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縱橫捭闔誰敵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徐州的內應(2 / 2)

城下同樣是一隊隊軍士,卻是摻雜著一些原本就在徐州府的駐泊軍士,這些軍士原本就是地方軍役。徐州地處江南周邊,百餘年承平,何曾有過攻城戰亂,便是十幾年前方臘叛亂之時,也未曾攻到過徐州道,緊緊也是就是在江南一側的蘇杭地區鬧鬧,也未曾鬧到過江北來。如今卻是太上被擒,叛軍勢大,已然將戰火燒到了徐州城外。當真是讓人心驚膽戰。

如今城下一隊隊內城出來的駐泊軍卒原本就是比府中衙役還不如的家夥,穿上軍衣便是兵,脫了便是城內的雜貨鋪的活計、小麥麵鋪的揉麵東家、城沿子下挑著散貨的貨郎和幹活的力巴漢子。各個都是有兼職在身的家夥,畢竟那朝廷每月給的俸銀都不夠一家的嚼穀,不幹點別的真是活不了人,這一點與那汴梁的禁軍極為相似。按照這些家夥的想法,若不是有著軍籍,明教軍又攻打的急迫。小娘養的才來做這殺才的活計。

如此疲懶的軍備,根本就是無法支撐偌大的城防的,若不是有張伯奮帶過來的那些比較有戰力的江寧軍,怕是明教軍第一天攻城,便要是城破了。張伯奮與趙構等人入城的當日便將這些戰力低下的駐泊軍給統一調整了一番,一部分給充做輔兵,給城上的江寧的戰兵做輔助,剩下些不中用的,全都放到下麵做雜活,煮金汁、扛礌石。

此刻天色已是半夜。眾多的軍將輪值休息。剩下值守的軍士也是不住的打著哈切。城上的鬆明火把把整個城頭照的亮如白晝。倒是內城的城下漆黑一片。

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穿著破舊皮甲的什將正蹲坐在內城下的土墩旁,瘦高的個子,臉上露出一臉的菜色。身側跟著三個同樣身體單薄的軍卒。三人圍著在一起。身上也都是破爛的皮甲。眼中上沒有一絲神采。眼珠子渾濁蒼白,一看便知這三個人都是天生的眼盲。不過三人的身子卻都是半跪著在地上,一個耳朵貼著地麵。似乎在聽著什麼。

半晌,那什將抽了抽身子,蹲在地上罵道:“呸,入娘的,老子這肚子都快餓癟了,送飯食的怎麼還不來。”

“申頭,別抱怨了,晚上的飯食是先緊著城門上的那群殺才的。咱們在城下的,得等人家上麵的都吃完了,才會把剩下的東西給咱們扔下了的。”三人中的一個軍卒對著他說道。

“呸呸!還不是你們三個活瞎子沒什麼卵用。連累的你申爺爺我也跟著受白眼,挨餓受累。”

這瘦高的個子的什將名喚申三,是個當地杭州當地駐泊軍的一員什將,平日裏手下有個十幾人的小隊,靠著吃空餉,在城外還盤了兩個燒餅鋪子,生活倒也滋潤,可自從鬧了亂軍,城外的百姓死傷的差不多,活著的都跑了進了內城或者四處逃難去,城外一片狼藉,申三的那兩個燒餅鋪子也是都在戰火中付之一炬了。心疼的申三半宿都沒睡覺,原本還指望著再熬上幾年,攢夠些金銀,娶上一房媳婦,到時候生個一兒半女的,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後,用城裏那酸秀才的說法叫啥,恩,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己父母早亡,又沒有啥親兄姊妹,孤家寡人一個,死了連個打幡摔盆的都沒有。原指望著攢下寫金銀好娶上個女子留個後,沒想到鬧了亂軍,而自己這種沒有啥戰力的駐泊軍,更是不吃香,被江寧軍直接打散了編製,給安排到了城門口下幹些雜役,好在自己還有些小積蓄,用了一個銀疙瘩和上官換了個相對清閑的活計,就在城門下帶著幾個耳力好的聽翁壇。

所謂聽翁壇就是古代守軍一種最古老的竊聽器。便是將一種腹大口小的薄胎壇子,周圍裹上皮革。深埋入地下,隻漏出壇口部分。然後安排耳力好的軍卒在用耳朵聽著地下的動靜,防止有敵軍挖隧道或其他的偷襲,一般都是讓盲人來聽,眼瞎者耳靈,所以,這才找了好幾個眼瞎但是耳朵好使的人來聽翁壇。這申三每日裏就是看著這幾個瞎眼的人聽著地上的翁壇有沒有什麼動靜。活計不累,當然,也就沒啥油水。

“申頭,您有氣別衝著我們哥三說啊,有本事你找那些小旗主、將主們說去,在這跟著我們這三個殘廢耍啥威風。”其中一個瞎眼的軍卒起身道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