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荒廟和素衣女(1 / 2)

燥熱的風吹過密不透風的林子,又帶出了濕熱的風。風頭黏黏的舔舐著兩個人的臉頰,這裏有兩個人,兩個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後走過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此時已轉到了另一條路上。大片的綠色被甩在身後,隻有濕熱的空氣緊隨不怠,大汗淋漓的兩人就像剛從河中撈出來。

穿過這片荒野的腹地荒徑直通向遠處的山中,然而從這裏是看不到的。

老頭嘴裏念念叨叨,年輕的後生已不能再忍受了。後生打扮絕不像富甲一方的公子,他一臉呆氣,腰間卻墜著一枚剔透的玉佩。,雖看起來隻有二八年紀,但此時發已及冠。穿的褲子已經洗的有些發白,隻有穿在外麵的襦裳是半新的,如此破落的世境,而其腰間卻墜著一枚剔透的玉佩。老頭一路之間,渾濁的雙睛不時蹦出幾縷精光,瞄著這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佩。

這個我們仍不時姓甚名何的小夥子背著個竹編書簍,渾然不知這個老頭為何像賴上了自己一樣緊墜不舍。一路以來他一直想要憑著腳力把老頭甩開,到頭來卻仍被攆著走在了一起。老頭或許是因為身骨強健又或是身懷異術,總是能不落一步的跟住他。

“老頭,你一直跟著我幹甚!”

“老頭兒我覺得咱們有緣啊!”

“我不就給了你一口幹糧嗎。”

“結伴走個路總不是壞事吧,小夥計。”

背著書簍的,我們姑且稱為書簍客的小夥子不再理他,轉身就跨入了路旁的草叢中。齊頸的雜草向遠處連成一片,叢草被太陽烤出了草青味,此時充斥了他的鼻腔,齊頸的草也讓他不能分辨方向。摸索著走了一段時間,因為草坑中較路上更為悶熱,他前汗未幹這樣又出了一身的熱汗,少年一路所過之處,蟲子被驚的亂竄,竄到身上的更不用提有些蟄的很痛,隻是他不去理,這時隻有那個滿頭白發卻滿麵紅光的老頭。這樣折騰了半天才終又碰到了一條上山的小路,半個時辰後他坐在了山坳小路上一塊被蓋在樹蔭的下的光滑石頭上。

不見老頭追來。

書簍客由此才鬆了口氣。

老頭是不來了,可是天說變就變了。等他一身熱汗退了下去,山邊已經堆過來成片的雨雲,天黯淡下來,空氣中又開始彌漫著泥土的香味。陰雲堆來,天陰的越沉,陰的越是沉,雲也就壓的越低,天越低空氣遂就變得更加濕潤,起風後聲音穿透空氣穿的越發的遠了,也更加清晰。山澗的水聲越來越清晰的傳入少年的耳中,風扯動植被的聲音亦夾雜其中,但這兩樣聲音中隱隱約約還夾雜著野獸的低鳴。那或許是狼的嗓子中發出來的,山中的野獸不會再這種天氣出來,但聽到狼嚎也絕不是好事,他得在這雨下來前,找個躲雨的地方。當然,一定要安全更要快,天黑了就看不到山上的路了。他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沿著山道繞進了山,想要找個山洞或者能遮雨的山石。

難走的小路七繞八折,但至少說明這裏還有人跡,他稍安下了本懸著的心。然而這時天上的雨先落了下來。雨絲纖細如牛毛,任刮在臉頰上能感覺到雨的勢頭在變大。書簍客知道這樣雨要下很久。雨勢維持了大約半個時辰後,如他所料變的急了起來,他撐起來了他的有些破損的油紙傘,緊了緊覆在書簍上的雨布,在山路上走的更加小心了。

在轉過一個急彎後,他發現了早該被甩掉的老頭此刻正站在那裏。

“小哥兒,你來的真慢。老道我快成落湯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