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寨鄉上寨村第一隻雞打第一聲鳴的時候,馬金寶在田間已經勞作好一會兒了。
此刻他正高挽褲腿,一手扶犁,一手揚鞭,跟隨老黃踩著沉重的步伐犁著麥茬地,以便在秋天種植其他作物。
馬金寶和老黃這對老搭檔已經連續幹了三個小時,此時的老黃兩個鼻孔冒出兩股白色霧氣,呼吸間就像是在吞雲吐霧;扶犁的馬金寶也早已全身被汗水濕透,唯獨口幹舌燥,喉嚨更像是烈火在灼燒一樣。
他本想坐在樹蔭下稍作休息,順便讓老黃也吃點草喝點水緩一下的,可一想到如果他回去遲了的話,輕則被一頓臭罵,重則一頓飽打是肯定逃不掉的,他隻好再次邁動僵硬的雙腿,扶犁耕地。
自打一年前倒插門成了村主任家的上門女婿後,馬金寶非但沒有一人的道雞犬升天遭遇,生活反而還變的比以前更加糟糕。
可以說村主任家除過當事人的吃喝拉撒這些事以外,其他像洗衣做飯、打掃家務、耕田種地等這些事情全是他的,就好像承包責任田一樣責任到人。
不過有一點不用馬金寶擔心,那就是錢的事情。
村主任家裏有錢,有很多很多錢,至少在馬金寶眼中是這樣認為的。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馬金寶這麼好的一個後生才被迫倒插門給主任女兒馮彩霞。
原因當然不是馬金寶沒骨氣貪財好色,而是他母親患了很嚴重的尿毒症,每天都的用藥來維持,但是買藥的拿錢。
不的已之下,馬金寶隻好倒插門給那個沒人敢娶的母老虎馮彩霞,村主任不僅每月給他一筆錢,而且還答應給他家辦理低保。
就算這筆錢不能徹底治療好母親的病,但隻要能延緩她的生命並且少受痛苦的話,別說是嫁給馮彩霞這隻母老虎,就算讓他真娶一隻母老虎為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一口氣耕完了兩畝地以後,就算馬金寶身體再怎麼結實體結實也有些吃不消,況且耕地本來就是一件極消耗體力的工作。
看了看隔壁田間老王媳婦給老王提來的荷包蛋加白麵油餅子,老王邊吃邊跟媳婦討論著今年莊家的長勢問題,兩人笑的嘴都很不攏了。
反觀自己的情況護,馬金寶深深歎息一聲,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然後就著蔥葉子吃了兩個前幾天的幹餅子。
吃完後馬金寶稍作休息,這才起身回家,耕地雖然辛苦,卻是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因為家裏有餓狼和母老虎當道。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這時馮彩霞才剛起床,披著散亂的頭發從房裏走了出來:“怎麼才回來?不就是巴掌大點地方嗎,放個屁的功夫就耕完了,你說你怎麼那麼廢。”
“今天的地……”
本來馬金寶想說今天的地都是山地,不太好耕的,但馮彩霞已經很粗暴的打斷了他,“別跟我解釋,我也不想聽你解釋。你隻要記住一點,這個家沒你說話的份,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的了。”馮彩霞邊說邊走進浴室。
馬金寶把老黃栓進圈裏後,又馬不停蹄的打掃完家裏的衛生,然後給馮彩霞爺倆燒了四個荷包蛋,結果穿了一身新的馮彩霞說她今天有事不吃了,而她爹馮旺財也說不吃了。今天鎮裏有個重要會議要召開,隻是讓馬金寶趕緊把他的摩托車好好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