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邃浩瀚,不同位麵平行相隨,這片大陸名承澤大陸。承澤大陸上有大國,名大金。
炎荒是承澤大陸邊緣上一座狹長島嶼,一條深穀縱橫全島,島上擁有除了可以稱之為風景的一切:寸草不生的淒涼戈壁,冒著煙的慘淡荒山,彌漫著腐爛味道的空氣,溝壑縱橫的幹裂鹽堿地,殺人於無形強度接近極限的漂移磁場,被風沙掩蓋的斷層,熾熱幹燥的氣候……總之,這裏掩埋的白骨比任何一個墓場都多,這裏是不歡迎人類的地方。
炎荒是名如其實的死亡穀,可是,死亡穀也是財富聚集的地方,這裏盛產一種比黃金更貴重的紫晶,紫晶因數量極少,是淩駕在金銀銅之上的通貨。自從在炎荒發現紫晶後,知道消息的權貴和探險者前仆後繼來到這裏,無數支隊伍全軍覆沒,想在這裏拿到得到一小塊紫晶,需要無數的白骨來交換,對於那些想發財的人來說,成本遠遠大於收益。
沒有人願意在這裏白白喪命,那些想發財的權貴花多少錢都雇不到人在這裏勞作。出於利益的驅使,當權者在這裏建立了一座固若金湯的監獄,鐵釺插入岩石之中,將那些亡命之徒或者應該被判處死刑的人扔在這裏,讓他們來尋找開采紫晶,反正他們都是該死之人,除了一口飯不需要別的成本,用紫晶來換取每日食物,不服從者死。
大多數進入炎荒監獄的人,都是凶神惡煞之人,能在這裏存活下來的人都是體質強壯一身本事,暴動是經常發生的事情,終於在一場無法鎮壓的暴動之後,所有管理者撤出監獄,在穀口關閉唯一進出通道,在幾百米之外看守警戒,讓所有的犯人在裏麵自生自滅。
炎荒由於特殊的地質情況,看守占據了唯一的活路,並用機關和武器對準了通道,裏麵的人雖然可以自由活動,但是沒有食物來源,不得不繼續開采紫晶和外麵的人交換食物。
炎荒監獄在大金是特殊的存在,有進無出,自生自滅。
白天,在熾熱的陽光照射下,炎荒的地表幾乎都在冒煙。黃昏和夜晚無疑是這裏最熱鬧的時刻。穀地兩旁的屋子一排排建立,像格子一樣,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柵欄門,不過沒有看守,這些柵欄門現在已經沒有實質用處。隨著夜的來臨,藍色的濃度越來越重,黃沙石還帶著灼熱的溫度,在夜色中是白撲撲的。
穀地兩排屋子中間的寬闊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黑壓壓的人頭像是一團螞蟻在移動,更多的人站在格子一樣的屋子門前,他們發出歡呼嚎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中間空地上的人群自動騰出一塊空地,隻留了兩個相距十來米的男人在空地中央,一個三十來歲的絡腮胡,敦實強健,大手大腳大嘴,眼窩又瘦又大;另一個男人個子更高些,沒有那麼壯實,肩膀寬闊。周圍的人一離開,絡腮胡腳下一蹬,躍出五六米,右手準備抓住對麵的高個子男人,高個子男人動作也快,向右一閃,同時抬腿踢過去,被絡腮胡躲開。
兩個男人在空地上你一腿我一拳徹底打開,揚起塵沙無數,圍觀的男人開始發出歡呼聲,就像花錢看打-黑市拳的觀眾,場中的人打得越慘烈他們越激動,有些人揮舞著手,臉都漲得通紅。
終於,高個子男被一腳提在小腹上,倒地滑出七八米遠,圍觀男人連忙讓道,絡腮胡兩步跳過去,還不待高個子爬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扔了出去,高個子像大沙袋一樣被重重摔在地上,黃沙飛揚尚未落下,絡腮胡又緊跟而上,又是踹又是踢,有將人打死之勢。圍觀群眾的呼叫聲愈加高昂,似乎都巴不得其中一人死去一樣。
絡腮胡再次抓起高個子,高高舉過頭頂,在原地轉了兩圈,像扔鉛球一樣重重地向十幾米外有尖角凸起的岩石扔過去。
撞擊在那樣的尖角上必死無疑,高個子身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就在要落向岩石的一刹那,旁邊閃過一條虹影,一把截住高個子,生生截住他的下落之勢,回身一轉,再是完美落地,動作快得旁人根本看不清。
剛才喧鬧的眾人一刹那寂靜無聲,男人落地之後,將高個子毫不客氣地扔在地上,男人的長發在晚風中囂張地飛揚在臉側,兩道劍眉高高揚起,眼睛狹長上挑,不怒自威,又帶了幾分輕蔑之意,鼻梁高挺,薄薄的唇,臉龐線條如刀削石刻,他站在原地帶著狼一般的強悍,沉穩有力的聲音透出幾許不滿:“今天隻允許打架,誰允許過今天可以殺人?”
眾人鴉雀無聲。
剛才生龍活虎的絡腮胡像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一下子矮了下去,沒了氣勢,“印老大,我們隻是在切磋。”
“切磋?既然有這麼好的力氣,不如明天你們出去試一試他們的守衛。”印昊負手,見眾人沒反應,冷哼一聲,“打架可以,不過想殺人必須遵照這裏的規矩。”他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高個子,高個子發出一聲悶哼,印昊轉身離開。
眾人也各自散開,回屋的回屋,更多的是在外麵乘涼說著葷段子。
月亮升上來,炎荒大地上反射出白晃晃的光,盡管是夜晚,但是視線依舊明亮。這部動作戲已經宣告落幕,楚堯一直坐在屋內看著這場戲上演,似乎看得極為不過癮,但最終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他回頭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的米良,米良已經挪了出來,小心地藏在牆角,剛才的動作戲也透過縫隙看到了一部分,楚堯在硬板板的床上坐著,說得毫不在意:“門沒有鎖,你要想出去你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