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兵權衡一下,還是王烈主意靠譜,要發展工業,離不開大量懂行的人才。
熊兵最後下定決心道:“好,我便依你,盡可能的搜羅這方麵的人才。”
“對了,熊大哥,日後你有什麼具體打算,若是無礙,不妨說與我們聽,也好心中有數,省得妨礙你做事。”王烈眼骨碌一轉,證明自身價值後,就順勢隨意問道。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王濃聽了,也不由地支起耳朵,凝神細聽。
熊兵道:“能有什麼打算,還不是太祖爺那一套,我不說,你們日後一看也會明白。先從山區開始,在清政府力量薄弱的地方,打土豪分田地,拉足人手,建立自己的軍隊和幹部隊伍。等到太平軍將清政府的力量都吸引過去,這西南空虛之時,我們也靠自己建立的軍工業生產了足夠的軍火,建立了足夠強悍的軍隊和可以接管自己打下地盤的幹部。到時候我們再出山時,可就摧枯拉朽,有了可靠的根據地了。”
“能成嗎?”王烈對此疑慮,皺眉道,“畢竟時代不一樣,現在又沒有國民黨,將太祖那一套搬過來,會不會弄巧成拙,不如先用封建那套手段穩住人心,起事稱王,建立王朝,待得實力壯大後,再行改良,過渡君主立憲資本主義階段。”
“兄弟,技術上的事情,哥哥比不上你,可要說打仗,論形勢,你可就不如我了。”熊兵說著,賣起關子。
王烈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催促道:“願聞其詳。”
熊兵冷笑一聲,道:“別看這大清朝塊頭這麼大,其實虛的很,整個國家都坐在火山口。二百多年的和平,現如今這總人口已經有4.3億,占了全球總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五。這人口數,可一點也不比1945年來得少,你說現如今科技不比百年以後發達,畝產也比百年後少,幾百年來土地兼並也很嚴重,到處都有失地流民。你看這情形,對比中國的王朝曆史,它清朝是不是到了覆滅的邊緣。更何況,1842年鴉片戰爭結束後,為了籌集賠款,農民負擔更重,隨後又有有量工業品流入,城市手工業者破產,農村賴以維持生計的家庭紡織也無法生存下去,農民也大量破產,到處都是哀嚎聲,你說清政府能夠維持這十幾年,算不算得上是個奇跡。”
王烈驚呼道:“不可能吧!人口過剩到這個地步,比國民黨執政晚期都要嚴重,老百姓也真能忍,寧願餓死,也不反抗,這清朝百姓,懦弱到堪比印度阿三了。”
熊兵冷笑一聲,道:“你真以為中國的老百姓是好相與的,有一口飯吃,斷是能忍種種壓迫,看似好欺負。可你若真斷他糧試試看,看不立馬給你吼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嚇死你。中國的這些平頭百姓就是這麼愛走極端,他不跟你耍嘴炮,也不和你玩民主這麼溫和的手段,不滿意了,直接操刀子就上,管你那麼多,我下地獄,也要拉著你陪葬。到時候,比老虎還猛,比野草還賤,發如韭,割複收,用人海,淹死你。這十幾年間,光是明文記載的起義,就有1100多次,若是算上那些被撲滅在萌芽的,可就真是多不甚數。所以說,我們和太平軍都趕上好時候了,就憑他們那些跳大神的手段,空洞的口號都能卷起那麼大的風浪,更何況我們這些已經被人證實的最有效最傑出的農民起義模板。”
說到這兒,熊兵稍頓,很有深意道:“我們就好像是買股票一樣,沒足夠的資本,就要順勢而為,不然必會被洪流碾成渣子。就是資本足了,逆流而行,也是很危險的,說不定數十億砸下去,也不過是掀起來一朵浪花,就什麼都沒了,反倒不如順應大勢賺得多,你們說呢?”
王濃憨厚笑道:“嗬嗬,大兄弟,股票什麼的,我不是太懂。但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我從小就是從那火紅年代走過來的,尤其是那十年,這勢不可擋的群眾力量我見多了,如同走火入魔一般,任你官再大,地位再高,也一樣給你拉下馬,關牛棚裏。”
王烈看他神情,頗是對那個激情年代的追憶和懷念,帶著別樣的深情,忍不住問道:“大哥是幾幾年生人?”
王濃歎口氣道:“56年的,老了,不比你們年輕嘍。”
王烈心中一算,76年時他也就21歲,再看他神情,私下猜測怕是沒少參與到那個動蕩年代的種種活動之中,試探問道:“若是我沒猜錯,老哥曾當過紅衛兵。”
王濃沒有否認,隻是朝他微微一笑。
王烈一拍腿,對熊兵道:“熊大哥,咱倆個就不要在這兒嘴炮了,王老哥實實在在幹過,比咱們有經驗,向他求教才對,省得走了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