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耀眼的火花從腳上一直竄到敖思仁的頭發稍,同時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從他身上傳來,好像他正在自己身上炒豆子。然而奇怪的是,敖思仁並沒有感到絲毫的不適,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當然,再沒有生活常識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唯一沒有覺悟的人便是身在其中的敖思仁,這也可以理解,當電源線纏住他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法正常思維了。
首先驚醒的居然是那位還不認識敖思仁的老醫生(敖思仁在這裏住院,醫生居然不認識他?),他一看到敖思仁宛若愛因斯坦般炸起的萬千根頭發,立馬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回手就抄起剛才胖姑娘坐的板凳,向敖思仁砸去。這時胖姑娘也回過神來,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倒抽氣,“……哦……哦……”好像在演床戲。
老醫生的手很穩,板凳準確的命中敖思仁。但是老醫生忽略了一件事,板凳也是包著鐵皮的,在砸中敖思仁的同時,看不見摸不著的電流就瞬間傳導到老醫生手上。一股大力立刻湧過來,一下子把他的手打開,接著老醫生的身子異樣的一蹦,翻出白眼,沙袋一樣摔倒在地。
胖姑娘終於叫起來,“啊——”倒不是因為老醫生的摔倒,而是發現了一件完全違反自然規律的事,那個致命的板凳居然一直維持著擲過去的樣子,牢牢粘在敖思仁的腰胯間,好像成了他的身體附件。與此同時他的頭發無風而晃動,雙目微合,恍若入定之老僧。
“快快,美麗,先拔掉電源!”老中的聲音慌慌的響起。
胖姑娘嗚咽著說:“行嗎?那樣行嗎?”
“不管行不行,先斷掉電源,不然更沒得救了。”
“好,好!”胖姑娘慌裏慌張的過去,先是伸出手,到半途又停下,想起腳上的拖鞋應該不導電,就要用腳去斷電。剛接觸上又猛地想起裸露的腳趾頭也是導電的,嚇得叫了一聲,差點摔倒,最後還是決定用手拔下了插座。
甫一接觸,一溜火花立刻從插座上綻放,嚇得胖姑娘慘叫一聲,拔腳就逃。沒跑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喘息,接著是物體墜地的“嘡啷”聲,百忙中回頭一瞅,見敖思仁沒事人似的站在那邊,頭發已經趴下,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此時正一臉奇怪的瞅著橫在地上的板凳,“這這……怎麼了這是?是我絆倒了板凳嗎?”
胖姑娘搖搖頭,又點點頭,又再次搖搖頭,“你沒有事,你真的沒有事嗎?”
敖思仁一頭霧水,“當然,我能有什麼事呢?不就是絆了一下嘛。”
胖姑娘一臉怪異,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去拉委頓在地的老醫生。
“別別,不要動我,腰椎應該傷了,你去喊光明過來吧。”老醫生氣息微弱地說。
胖姑娘還發愣,她表叔又喊了一嗓子,她才醒過來,“哦,好好。”連滾帶爬的竄出門去。
敖思仁腳上仍纏著線,一臉的白癡相,“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老醫生慢慢晃著手臂,“剛才你觸電了,我想用板凳救你,結果沒想到電流反竄上來,一下子把我電到地上。”
敖思仁瞪大眼,“什麼?觸電?那我怎麼沒感覺呢?”其實他是覺出了幾絲異樣的,比如直豎的頭發,身上在炒豆子。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觸電,觸電的滋味他試過的,那種麻嗖嗖、抖索的感覺十分特別,弱一點的電流都能讓人半邊身子麻痹,若是稍強一些,直接就能把人打昏過去,更不用說這種二百二十伏的電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