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玫玫的話傳來:“……姑娘送你來的,當時你發著高燒、人事不知,還是人家用手機給我打了電話,我才趕來的。剛才你說什麼?在山上?在什麼山上?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呢?知道我有多麼擔心嗎?嗯?一個人跑到外鎮上,要是死這裏怎麼辦?嗯?”
玫玫越說越激動,眼睛裏淚花亂轉。敖思仁自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滔天錯誤,忙握住玫玫的手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有個幹活的托我捎點東西,我想著快去快回,就沒告訴你。沒想到在那山上迷了路,正好又碰上暴雨,沒迷路就很幸運了。哦,對了,你說一位胖姑娘送我來的,她人呢?這回真得好好謝謝人家,要不是她,我肯定凶多……”
“胖姑娘,我沒說是胖姑娘啊,怎麼,你認識她嗎?”玫玫懷疑的打量著敖思仁。
敖思仁索性繼續往下編,“是這樣的,進山的時候我曾經向她問過路,她好像就在那附近住,對那一帶挺熟悉,還說要領我去。我以為那一點山路挺好走的,就拒絕了,沒想到才走了幾裏地就摸不著北了,早知道讓她領著我去不就是了,又不遠,是不是啊玫玫?”
玫玫白了他一眼,“哼,我哪知道啊,這是你們倆的事!”
敖思仁閉了嘴。他知道自己說的漏洞百出,但是他絕不敢把實情說出來,他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憑感覺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從他踏上這個不是鎮的小鎮後,就沒有一件好事情,一環扣一環的,就為了把他引到山上去,好讓噩夢複發,好讓暴雨澆死他!
此外,敖思仁還有一個疑惑,玫玫隻說胖姑娘,隻字未提那位美妮,是那位美妮早走了,還是胖姑娘說了謊話,不僅要騙玫玫,還要騙他?
敖思仁覺得腦袋裏亂的可以,像一團漿糊。因為各種可能性揉在一起,就會變成沒有一種可能性是真的,隻有各種琳琅滿目的迷惑和不可理解才是真的。
玫玫見敖思仁不說話,也不再開口,站起來走動了一下,望了望窗外,又回身看吊瓶的滴水。玫玫低頭的刹那,敖思仁注意到玫玫一向烏黑的長發竟然生出了幾根白色的頭發,在一片烏黑裏顯得很是紮眼。敖思仁不由得心裏一痛,他知道,自打玫玫跟了他,一天福沒享著,操心受苦的日子卻說也說不完。尤其有了小發後,更是起早貪黑的忙,不止照顧兒子,還得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這還不到三十歲,竟有了白發。唉!自己平時真是太顧著自己,太冷落玫玫了,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想想也是,這麼好的媳婦,疼都疼不過來,自己倒好,把這一切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什麼也依著自己,也虧著是玫玫,要是別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咦,哈哈!你倒真想得開啊,好啦,不跟你聊了,我得上那邊去一趟。”
聽聲音似乎是胖姑娘,而且好像是衝著這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