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五爺冷笑道:“你以為自己還是寧國公主?丫頭雖然卑賤,好歹老實穩妥,不用讓範家的人提心吊膽的。不像你,處處連累範家,讓範家給你擦屁股!”
他本來又要謀劃到一個好差事,父親也使了力氣,眼看馬上就要得手,偏偏宮裏趙嬪又被打發出來。皇上嘴上不說,明顯是記恨上了範皇後,結果那個差事報上去的時候,另外幾個公子哥兒都得了,偏偏他落了空——媽的,都是讓蕭寧和皇後牽連的!
他沒法進宮去找範皇後理論,隻好找蕭寧,偏生她一個被廢的庶人居然還在範家喊打喊殺的,呸!也不看看她自己有幾斤幾兩! 因而又罵了一句,“我真是倒黴,居然娶了你這麼一個喪門星!”
蕭寧怒道:“誰稀罕嫁給你了?”
範五爺一聲嘲諷,“那你可以自請和離啊。”
“和離?”蕭寧氣得發抖,“不想過,那也隻有我休了你!”
範五爺雖然為人混賬,長得還是不錯的,單看外表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他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整了整衣襟,“行啊,五爺我不跟你計較,你趕緊寫休書吧。”
蠢貨!休了自己?可笑,跟誰舍不得她似的!
“你……好大膽!”蕭寧被噎得胸口發疼,眼前發黑。她不是舍不得範五爺,而是母後的叮嚀猶在耳畔,“除了範家,你覺得自己還能嫁誰?你以為自己還是公主嗎?你能不能讓母後和太子省點心,不被你拖累?”
說是和離,就算是她寫了休書,在世人眼裏也是她被範家棄了——她現在的境況已經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範五爺在旁邊蹺著二郎腿,得意道:“怎麼樣?娘子,要不要我給你備筆墨,親自伺候你寫休書啊?”
蕭寧端起一杯茶就潑了過去,“猖狂!”
“媽的!”範五爺跳腳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茶葉,在臉上抹了一把,不客氣地回潑了她一盞,怒道:“誰稀罕供著你啊?你敢再動手試試,小爺我可不是那種不打女人的!有本事你爬出範家,看看誰會接著你!”
虎落平陽被犬欺。
蕭寧恨得咬碎銀牙,氣了一會兒,倒是因為他的話,忽地靈光一閃,想出一個絕妙的好主意。她雖然沒辦法脫離範家,必須得做範家婦,但沒有規定要一定伺候在範家受氣,自己完全可以搬出去。
“我要搬出去住!”蕭寧冷哼道,“懶得看你們的鼻子眼睛,受你們的窩囊氣!”
她說做就做,在自己的嫁妝銀子裏掏了一部分出來,沒過幾天,買了一所靠近繁華街道的現成住宅,然後帶著陪嫁的宮女和太監以及嫁妝,浩浩蕩蕩地搬了過去,然後在門上掛了一個大大的“蕭府”的牌匾。
從此以後再也不看婆婆的臉色,不看丈夫的臉色。父皇褫奪了自己的封號,不給自己公主府,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就用銀子買一所,隻不過沒有公主府那麼大,那麼氣派罷了。
蕭寧滿心的沾沾自喜,得意得緊。半生囂張跋扈的她並不清楚,在得罪了無數人之後,去掉寧國公主的名頭,離開範家的庇護,她在外麵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很快,她就會為這個天真的想法而悔恨滔天!
這天晌午,鳳鸞才聽到外麵的新鮮消息,“蕭寧搬出去了?”
“是。”紅纓在跟前回話,“據說是前幾天在範家和範五爺拌了嘴,氣不過,所以就自己出來尋了宅子住。今天上午剛剛搬進去,還在門口放了掛鞭炮,慶祝喬遷之喜呢。”
“喬遷之喜?喜?”鳳鸞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怔了怔,撲哧笑出聲,“她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京城裏她得罪的人足有一籮筐,她現今不是公主,沒有公主府,居然還不肯待在範家。一個婦道人家單獨買個宅子,就不怕出點事兒?”
紅纓也是好笑,“是啊,都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正說著,蕭鐸從梧竹幽居急匆匆過來。
“蕭寧搬出去自己住了,聽說沒有?”他問道。鳳鸞點頭,“剛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