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聽聽。”鳳鸞朝著薑媽媽笑道,“她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敢威脅我,以為讓我背一個逼人至死的罪名,就嚇著我了?”搖了搖頭,“罷了,把她領過來吧。”
鳳鸞叫了紅纓,細細地吩咐了幾句讓她去辦。
不一會兒,寶珠披頭散發的被人押著進來。
“側妃!”她撲通跪下,哭道,“求你看在我們主仆十年的情分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後側妃讓我往東就往東,叫我往西就往西,決不敢有半個字違逆你了。”
“以後?”鳳鸞嘲笑道,“誰跟你說有以後了?”
紅纓從外麵進來,手裏端了一個托盤,裏麵分別放著匕首、毒藥、白綾,默不吭聲兒地放在寶珠麵前,繼而站到旁邊。
鳳鸞看著寶珠,輕蔑道:“你不是想尋死嗎?選一樣吧。”
寶珠何嚐真的想去死啊?她看著麵前東西,再看看鳳鸞那冰涼的眼神,頓時感到一片無邊的絕望,鳳鸞是真的要自己去死!她心下慌了,連連磕頭,“側妃你饒了我,小姐,小姐你饒了我啊。”
鳳鸞根本就不為所動。饒了她?讓自己變得跟前世的三堂兄一樣悲慘嗎?自己又不是吃錯藥了。
寶珠淚流滿麵地哭道:“小姐,我服侍了你十年,陪了你十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就一點點都不念舊情了嗎?”
薑媽媽聽得心煩,皺眉道:“何必跟這種背主之人囉唆?側妃,趕緊把她賣了!”
寶珠無法體會到鳳鸞此刻的心情,她不想被隨便賣掉。見鳳鸞不開口,還以為是鳳鸞心裏念起舊情,因而仍舊拚命求情,換了稱呼,“小姐,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鳳鸞心頭有一口惡氣,冷笑道:“機會?再給你一次爬床的機會嗎?”
寶珠不能辯解這一點,怕鳳鸞惱怒,她有點慌,趕忙解釋道:“我、我也是一心為了小姐著想啊。”見鳳鸞盯著自己看,似在聆聽,她趕緊在肚子裏編詞兒,“小姐你和王爺鬧別扭生分了,所以……所以我想幫小姐你固寵。”
薑媽媽和紅纓都是聽得直皺眉。玳瑁低聲嘀咕道:“黑的你也能說成白的。”寶珠心下恨恨,情知她這是落井下石,卻顧不上和她分辯,仍舊朝著鳳鸞哭道:“我真的都是為了小姐著想,真的……”
“唉。”鳳鸞歎氣,“你真是讓我把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她轉頭看向紅纓,揮了揮手,“就按我剛才吩咐的辦吧。”然後叫了玳瑁,“走,我們到後麵園子裏逛逛,看有什麼花可以折回來擺放。”
玳瑁應了一聲,主仆二人在外麵領著小丫頭出去。寶珠死死地盯著紅纓,不安道:“什、什麼處置?”
紅纓笑道:“你的話真多。”招手叫了兩個粗壯的婆子上來,一個禁錮住她,一個捏鼻子捏臉,讓她張開嘴,然後便將一碗壞嗓子的啞藥灌了進去。
薑媽媽看著寶珠壞了嗓子,稍稍安心,但又追問道:“然後呢?”紅纓回道:“側妃說了,蔣側妃那邊缺個丫頭使喚,正好寶珠又不願意出去,讓她們兩人做個伴兒吧。”
中午蕭鐸回來,想起寶珠還沒有處置,問了。鳳鸞一麵懶洋洋地翻著書,一麵道:“寶珠不想走,我又覺得她嘴巴太大,讓她閉了嘴,送到蔣側妃身邊服侍了。”
滴水不漏、幹淨利落,而且還絲毫不留刻薄惡毒的名聲。蕭鐸忍不住笑著讚了一句,“才別半日,就當刮目相看啊。”
鳳鸞朝著紅纓揮了揮手,等人走了,然後問道:“上次蕭寧捅那麼大的一個婁子,害得貞娘小產事小,但說了那等狂妄之語事大,宮裏沒有什麼動靜嗎?”
蕭鐸沒有和女人討論朝政大事的習慣,但凡事有個例外。隻要她肯說話,什麼都成啊。他坐下細細道:“皇上不能明著為蕭寧的一句話發作的。不過,有些東西越醞釀反而越醇厚,就跟酒似的,你不用擔心這個了。”
不僅僅是蕭寧的那番忤逆之語,還有太子的一本爛賬,皇上肯定會有動作的。至於是什麼時候,自己暫時還不知道。
鳳鸞瞅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了想,笑道:“王爺去外麵公幹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收獲?”若非他讓某些人急得跳腳,自己又怎麼會被人刺殺?想到此處,她不由將書扔在一旁,“說起來,王爺還得好好彌補我呢。”
蕭鐸見她主動提出要求,不由笑道:“你要如何彌補?”
“最近亂得很,出門都叫人心驚膽戰的。”鳳鸞雲淡風輕地說了緣由,然後道:“我想專門養一些侍衛,銀子我來出,然後全權歸我來調配行事。”
“你要侍衛?”蕭鐸問道。
“嗯。”鳳鸞淡淡解釋,“王府裏的侍衛都是效忠王爺,我要調用,一則他們未必全心全意聽我的;二則他們認了王爺是主子,隻怕看不上我這個側妃,覺得低就了,心裏便會有些想法。”她將手上的茶盞一合,“所以,我想自己從下麵親自挑,養一些不嫌棄我這個主子的。”
蕭鐸沉吟了一下,“你的話有道理。”他一心隻想著要護著她的安全,並不覺得她冒犯,卻沒想過,要是換作別的女人說這話,隻會得他一頓訓斥,“婦人養侍衛,簡直是異想天開不知所謂!”所以,這也隻能是鳳鸞有道理了。
蕭鐸不僅同意了鳳鸞的想法,還琢磨了下,幫她出謀劃策,“你若是隨隨便便從外頭買來的人,功夫深淺不知,且不可靠。不如這樣,對外就說我要增加王府侍衛,二十人以內,還是不會犯忌諱惹麻煩的。到時候,我先跟他們說清楚是護衛你的,願意的來,不願意的咱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