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舞千機械性的點了點頭,回想起剛才相見時絡雲霆的種種行為,回想起他的眼神,他的話語,絡舞千已漸漸明白。此時,手上忽然感覺一緊,抬眸隻見莫如神色凝重的望著自己,道:“雲霆從小便對你好些,自從他知道你不是他親妹妹,他對你的好就漸漸變了。這幾年,娘看在眼裏,深覺不安。三年前他自請駐守邊關,就是娘求他遠離你的。可如今看來,三年的時間,不但沒有磨掉他對你不正常的感情,反而日漸加深,他已經無法自拔了。娘今天在池邊看著你們倆,實在是心驚膽戰,千兒,離他遠些。”
絡舞千再次機械性的點了點頭,滿腦子疑惑,她一直沒弄明白原來的絡舞千怎麼就能掉進自家的池塘淹死,現在想來,該不會是其實她對絡雲霆生情,所以覺得自己有違禮教才自殺的吧。
莫如根本不知道絡舞千想的是這些,看著她愣神的樣子愈發擔心,眉心皺了皺,低低歎了一口氣:“你也十六了,娘這就找媒人為你尋個好婆家,趕緊出嫁。”
啊?嫁人!這可不行!絡舞千急急的對莫如道:“娘,您放心,我會和哥哥保持距離的,女兒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女兒還小,您就先別著急女兒的婚事吧!”
“你知道就好!”莫如淡淡道,拍了拍她的手,便起身開門離去。
絡舞千怔怔的望著莫如離開的背影,心裏愈發的害怕。莫如並沒有答應不考慮給她找婆家的事,絡舞千看得出來,這事情在莫如心裏是提上議程了。
可是,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絡舞千了,她可沒辦法看著自己的下半生被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決定。可是該如何做才能避免這樣的命運呢?絡舞千陷入了沉思。
而此時,絡雲霆正步入丞相府中另一處精致的院落,突然聽到裏屋傳出了絡雲萱的驚呼聲:“什麼?皇上賜婚我與靖王爺?”
絡雲霆聞聲微微蹙眉,加快了腳步。
“娘,我不要!您又不是不知道,去年中秋宮宴,女兒曾在宮門外被他當眾羞辱,他對女兒如此不屑一顧,我嫁給他還能有好日子過嘛!您讓爹求求皇上,不要把我嫁給靖王爺。”此時,絡雲萱正在屋內,扯著一婦人的雲錦廣袖,滿臉委屈的乞求。
“胡鬧!”婦人厲聲斥道。屋內門窗緊閉,陽光透不過厚厚的窗紙,光線有些昏暗,婦人的臉色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愈發的顯得嚴厲,與她一身雍容華貴的衣飾很是不和諧,此人正是丞相府的婦人,柳玥梅,絡雲萱和絡雲霆的娘。
絡雲萱從未見過柳玥梅如此嚴肅的樣子,怔怔的住了嘴,隻是一臉委屈,默默流著淚。
“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隻能從命!”柳玥梅的語氣軟了一些,看著自己的女兒滿眼心疼,拉著她的手道:“萱兒,你要知道,能做的爹娘都做了。”君要臣死,臣尚且不能拒絕,更何況是賜婚這樣的“喜事”!
“可是,娘……”絡雲萱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泣不成聲。
此時,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絡雲霆的聲音:“娘,雲霆回來了,來給娘請安。”
柳玥梅聞聲,微微一愣,隨即麵露驚喜之色,嗓音裏帶著一絲顫抖的激動:“雲霆?快進來。”說著便起身迎了出去。
已然三年未見,此時柳玥梅心中五味雜陳,細細的打量著絡雲霆,一肚子的話隻彙成一句:“雲霆,你瘦了,臉色這般憔悴,沒休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