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著良好的家世和素質,明明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為什麼偏偏要自降身價去追求那什麼所謂的“愛情”?是,巨大的差異會引起興趣,但要生活在一起,還是兩個誌同道合的人更為合適。還有,為什麼我明明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但什麼事情都要讓我操心?他們就不能做點靠譜點的事情?
喬楚想著,隻覺得頭痛欲裂,是那樣思念她遠在美國的母親。她多想給母親打電話訴說自己的迷茫,但現在正是母親的上班時間,她沒有立場打擾。
而且,她已經三十歲了。
喬楚並沒有把見到小美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因為她等著有朝一日給他們迎頭痛擊。第二天見到祝琰的時候,她發現他的臉上有一道已經凝固的血痕,心裏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她沒想到那個林曼曼下手居然那麼狠,想趁機諷刺幾句,但看到祝琰尷尬的神情,到底生生忍耐住。她把豆漿和油條送到祝琰辦公室,對祝琰的麵容視而不見,而祝琰愣了一下問:“怎麼想到給我買早飯?”
“這是我家阿姨打得新鮮豆漿和親手做的油條,我帶給你嚐嚐。不要吃算了。”
喬楚說著,作勢要把早餐收走,而祝琰急忙笑著說:“我隻是隨口問問,你脾氣那麼大做什麼。我都很久沒吃早飯了,所以一時之間有點沒緩過神來。”
“為什麼啊?”
“樓下的西餐店每天都是那幾種東西,早就吃膩了。”
“你在家的時候不吃嗎?”
“曼曼起得晚,而且容易被驚醒,所以阿姨都是每天上午11點後才來,哪有時間給我做早餐。”
“人家年輕,可以不吃早餐,你每天那麼辛苦不吃可不行,對胃不好。”喬楚認真地說,“反正我家的早餐每天都吃不完,你以後都別買了,我帶給你吃。”
“那怎麼好意思。”祝琰忙拒絕。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節約糧食。而且外麵的東西誰知道放了什麼添加劑,總沒有家裏的健康安全。你也不想幾個月後吃了一肚子地溝油吧。”
喬楚的話讓一向潔癖的祝琰忍不住想象了一下,為了身體著想終於向她低頭。他不再推辭,禮貌道謝,然後訕訕地說:“對了,你有指甲剪嗎?我指甲太長,昨天都不小心把臉刮破了。”
喬楚平靜地說:“有啊,我一會兒讓花朵給你送來。你先吃早飯吧,我就不打擾了。”
她說著,離開了祝琰的辦公室,而祝琰為他的“成功”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騙過了喬楚,還是喬楚學會了給他留麵子,但無論如何,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這一麵還真是尷尬。他不敢再想下去,順手抓起還熱氣騰騰的油條咬了一口,隻覺得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
她還真是比以前溫柔多了啊。祝琰默默想著。
為了迎接Radisson的到來,全項目組的人都在緊張籌劃中,運營部的員工更是忙得都要飛了起來。他們為Radisson準備了一場慈善晚宴,邀請各界名流參加,籌得的善款將用於支持貧困山區的失學兒童,一定能讓Radisson喜歡。與此同時,喬楚與祝琰通宵達旦地加班,完善方案,力爭這一次能順利簽約。他們以為曙光就在眼前,可他們都沒想到在距離晚宴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恒遠集團一個大股東宣布要撤資出售股權。這樣一來,恒遠的股票大跌,而他們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
項目小組的所有人都被這個噩耗打擊地呆若木雞,甚至有人輕聲啜泣,而祝琰卻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堅定地告訴大家撤股的事情對項目沒有絲毫影響,鏗鏘有力的話語安撫了員工的心情,讓工作繼續,而喬楚知道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吃午飯前,祝琰走出了辦公室,喬楚默默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上了天台。她隻聽見祝琰的手機鈴聲響起,然後他吼了幾句,粗暴地掛了電話後憤恨地踢牆,對此喬楚沒有絲毫詫異。她神色平靜地遞給他一包煙:“抽嗎?”
祝琰詫異看了她一眼,還是接過了煙,和她一起用煙草麻醉自己的神經。這時,林曼曼又打電話來了,而祝琰心煩氣躁,幹脆關了機。他狠狠吸了一口煙,不再掩飾自己,怒罵:“靠,這叫什麼事兒!”
喬楚冷靜地說:“那個王輝突然要撤股就沒什麼預兆嗎?”
“有的話還會造成這樣的局麵?要是平時也就罷了,偏偏是這個節骨眼兒,真讓人不甘心!”
“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嗎?”
“他不接任何電話,但我已經讓秘書查出了他現在所在地。不管怎麼樣,總要當麵找他說個清楚,再最後努力一把。”
“我和你一起去。”喬楚說。
祝琰詫異地看著喬楚,然後點頭。他突然很慶幸他的合作對象是喬楚。
雖然遇到了麻煩,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冷靜的樣子就會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糟糕。她沒有多餘的話,也不會假惺惺地安慰,但她堅定選擇了和他站在一起。和她相比,不分時間給他打電話的林曼曼就……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
祝琰輕輕搖頭,問喬楚:“今天晚上就出發,可以嗎?”
“沒問題。”喬楚輕捋發絲,微微一笑。
她想,她終於等來了兩個人獨處的機會。
這一次,她要讓祝琰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