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切的起始(1 / 2)

高寒的秋之樹,長風千萬葉,暖如血。

高寒山高億萬丈,春去秋來幾萬寒暑,無人曾登上峰頂,無人知峰頂風景如何物。

一座灰色城市依山而建,此山為城市圍牆一麵,城市億億萬萬傾,山之大小可見一斑。

依山城的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昏暗而衰敗,磚瓦破損,苔蔓橫生。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與這個角落的陰暗格格不入。而他卻恰恰站在這裏,斜靠在肮髒的牆壁上,輕閉雙眸,臉上的表情似是不敢相信的疑惑,又像是要得到什麼似的雀躍。忽而,整個紅色的他突然消失般的隱入牆壁,如此快速卻不突兀的消失,仿佛他從來就不曾站在那。

高寒山頂分南北,南明亮,北黑暗。

北麵幾乎一片漆黑,毫無生機。在北麵的中心,一株紅色的血樹靜靜垂立,血色壓抑地流出死亡的氣息。恍惚間,樹的旁邊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依山城角落消失的那個男子。他單手扶著血樹,眉頭微蹙,自言自語道:“明明還有千年才應出世,明明還有千年……既然已經出世那……”

血樹仿佛了解了他的疑惑和欲望,枝條輕抖,搭在了男子的肩上。他盤膝坐於樹下,身形忽隱忽現,光暈淡出,一個紅色三尾獸的虛影飄在他的上空。

與此同時,在距離他們很遠的山頂南麵,亮若晝,暖如春。南麵中心亦有一株通天大樹,樹呈綠色,不時有生氣從中飄出。樹旁一個同樣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襲白衣,靠樹而立。他與紅衣男子的氣質截然相反,純粹而恬靜。有所感應的抬起頭,他微笑地瞥了一眼北方,信步走下山去,看似不疾不徐,卻眨眼便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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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嫋嫋,平靜的煙籠罩了整個雕梁畫棟的房間。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女子青絲綰起,虔誠地跪坐於一尊佛像前,雙手合十,嘴裏默念著重複的話語,不停不頓。

香緩緩地燃燒著,燭火有頻率地跳動,隨著時間的流動,整個佛堂越來越靜謐,越來越沉暗,越來越不真實。女子忽然全身一震,圓瞪雙目,直挺挺的向後倒去。燭火像被按住一樣地熄滅,燃燒到一半的香攔腰折斷,掉進旁邊的酒杯裏,發出“呲呲”的被熄滅的響聲,在黑暗中越發的刺耳……

第二日,女子在床上悠然轉醒,揉揉額頭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在床上,而且天也已經大亮。明明好像前一秒中她還在佛堂誦經祈禱。

慢慢她身旁的整個世界似乎活了過來,她發現床邊除了丫鬟和她的夫君,還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在替她把脈。見她醒了過來,男子走上前關切的問她為何半夜暈倒在佛堂,而她隻能茫然地搖頭,因為她確實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白發老人打住了男子的追問,笑嗬嗬地道:“恭喜大人夫人,夫人這是有喜了,暈倒實屬身子虛弱,補補就好了,補補就好了。”

女子愣在那,這是真的麼,昨天還在佛堂祈禱能夠擁有子嗣,今天就得知自己已懷有身孕,這真是上天的厚賜,不禁喜極而泣。

“閱兒,別哭了,這是好事,咱們多年的心願終於了了,”男子握住女子的手,也是動容地說到,然後他轉過頭對隨從說“今天家裏所有人都有賞賜,賜金銀,賜宴,皆賞,皆賞!”男子抑製不住的喜悅和激動。

“李大人,這個,老夫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白發老者忽然起身作揖,對男子說道。

“褚大人但說無妨。”這男子,也就是沉乏國最年輕的武廷三席大人,李仁,笑著說道。

“今早我來這裏之前,國師對我說,若是診得新生子,必要李大人在家裏於明日午夜宴請顯貴之人,以顯貴之氣、剛正龍氣保得新生子一生平安。且萬不能被有雜氣之人進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褚大人作揖說道。

“李某知得,國師法修無比,所說的話必有其道理。明日午夜李某即宴請武廷、文廷、法廷、技廷的各席前來。依山城為沉乏國皇城,且李某不才為武廷三席,顯貴之氣定是不必擔心了。隻是若是有雜氣進入,國師所說的後果是……?”李仁略有擔心的問道。

“這個李大人不必擔心,隻要邀請的是四廷各席,便不會有任何雜氣。李大人寬心,老夫這就告退了,明日午夜再來叨擾。”說罷褚大人便告退而去。

李仁坐到沈閱兒的旁邊,笑道:“閱兒,睡會兒吧,養足精神,明日午夜還要給我們的孩子添添貴氣,保他一生平安。”

“嗯,你說孩子長大會去哪個廷呢?像我就去文廷,像你就去武廷,要是個聰明的孩子去技廷也不錯。”沈閱兒摸著平坦的小腹笑道。

“別瞎想了,快睡會兒吧。”李仁拍拍她,笑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