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勇之覺得這女孩子開頭甚怪,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眼見著她轉身而去,沒有停下的意思,再看看周圍,黑蒙蒙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蘭勇之咬了咬牙,跟上了提著巴巴燈的女孩兒。
蘭勇之一路跟著這神秘的女孩兒,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她突然止住腳步,隨即灰飛煙滅,化作虛無。但見其亮光並沒有消失,定睛一看,隻見眼前多了一張床榻,上麵躺著一個老婆子。她麵目安詳,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似乎剛死不久,又像是正在睡覺。
他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子,的確已經沒有呼吸了,恐怕已經死了。於是他仔細打量起這老婆子的身體,因床榻邊上點著數支白蠟燭,所以,她身上的一切也算看得清楚。
老婆子身著黑、紅、藍三色相間的衣服,顯得極為古樸又十分莊重。但見她雙手伏於小腹,手下按著一個豔綠色荷包,看起來與老人顯得極為不協調。不知怎地,蘭勇之突然之間感覺後脊背一陣發麻,在這個奇怪的鬼門中,居然還有風徐徐吹拂著。
蘭勇之小心翼翼地提開老婆子的手,將綠色荷包取了下來,打開一看,裏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倒是有一股奇異的香味直撲鼻孔。蘭勇之忽然覺得渾身輕飄飄的,腦海中浮想聯翩,簡直有些欲罷不能。陡然一張蒼老的臉龐出現在臉前,嚇得他雙手一個顫抖,荷包脫落在地,那些奇怪的感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見老婆子的額頭陡然間裂開了一道口子,裏麵滲出一股蒼綠色的液體,一陣腥味撲鼻而來。隻見得裂口越來越大,忽然一個幹癟的東西從裏麵爬了出來,那東西一腳就踢開了老婆子殘缺的軀殼,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了下來。
那東西慢慢膨脹起來,不多時,變成了一隻渾身疙瘩如人般大小的蛤蟆來,這巨大的蛤蟆嘴巴一鼓一鼓的,兩隻拳頭大小的眼睛中,兩顆小的不成樣子的眼珠子在其中滴溜溜亂竄,讓人看著隻發暈。
蘭勇之意識漸漸模糊,不多時就昏睡了過去。
當他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躺在一枯草甸子之上,頭上的太陽直晃眼睛。他隨即坐了起來,發現有一張羊皮紙從身上掉了下來。撿起來一看,隻見是一張地圖,奇怪的是上麵標注著他根本就沒見過也不認識的文字符號。
他知道自己雖然不知道上麵到底標注著什麼,不過應該是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說不定上麵有一些個石破天驚的秘密。蘭勇之不敢大意,小心地將地圖收好,才起身觀看周遭的情況。
四下裏殘損的石碑七歪八倒,地上滿是破碎不堪的殘骨,滿眼淒涼,遍野生寒。這裏應該就是個亂葬崗子,看起來年頭已經不小了,他隨意找了一個石碑,雖然上麵的字已經被風雨侵蝕多年,但上麵的字依舊依稀可見。他一看之下眼睛都直了,這墓居然是明朝年間的,也算是老墳了。
這時候,樹林深處又傳來一陣吆喝:“龍鱗山,人莫進,進得來,出不去。死人嶺,冤魂多,跪下來,至誠祈,可離開……”聲音漸漸遠去。
蘭勇之在如此短的時間裏,經曆了這麼多詭異之事,也由不得他不信,當即跪下來,對天對地,磕了九個響頭,把能說的好話都說了個幹淨,最後也是老一套,什麼上有八十老娘,下有爬地小兒,隻求今日放我一馬,來日定燒香拜佛,超度亡靈,以報再生之德,沒齒難忘……
蘭勇之說得滿身臭汗,口水都幹了,方才戰戰兢兢地離開。
說了也奇怪,蘭勇之果然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下了龍鱗山,將這些不忘添油加醋給街坊四鄰講了個口水橫飛,那些人聽得是搖頭晃腦唏噓不已。
自此之後,蘭勇之逃出龍鱗山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婦孺皆知,他也一時間名聲大噪,成了剔除封建迷信的典型代表,戴著大紅花成天昂頭挺胸遊弋於大街小巷,是人人學習的楷模。
直到特殊時期結束,改革開放的春風遍地開花,蘭勇之的楷模終究落了地,按勞分配一下蘭勇之深感自己無一所長,遂到深圳摸爬滾打數個年頭,倒也學到了些許本事,最終也成了家,生下了蘭洪滔和蘭雪氤兩兄妹兩人。
黃鵬鯤聽了蘭雪氤講的事情,覺得實在難以置信,因為這些事太過撲朔迷離匪夷所思,蘭雪氤也說她也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
黃鵬鯤說:“天淵圖開頭甚是奇怪,其間秘密也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輕易參透的。”他望了望麵前的八蟾舉棺,繼續說道,“我們雖已深入洞穴,卻莫名其妙的回到這裏想必此地也是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