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籲一口氣,這結局很讓人滿意。吳啟禾卻皺了眉頭,他凝視著帳外默默不語。
兩天後,軍事會議如期召開。帳內燈火通明,我環顧四周,每個人身上多少都掛了彩,就連李如鬆的鷹鼻也摔的腫了起來,不見了往日的霸氣。
分析了當前形勢,該是論功行賞。
李如鬆脫下戰盔,笑道:“此次戰功,首先入城者是。”他環顧了四周,眾人雅雀無聲。
他咳了一聲,繼續道:“當是李如柏!”
話音剛落,四周開始嘩然。
離我最近的吳啟禾站起大喝道:“大帥,我率南軍率先攻入城門,諸位眼睜睜的看著,怎麼就成了李如柏了呢?”
李如鬆循聲望去,目光卻少了往日的犀利。
“你是吳啟禾?”李如鬆問道。
吳啟禾沒正麵回答,繼續重複道:“我戚家軍不在乎這五百兩銀子,可賞罰必須公平,家父現在還重傷在身,倒在病床上,如此厚此薄彼,我如何對三千將士交待!”
站在身旁的黃應裳也說道:“我看到是吳啟禾他們率先登上城樓,怎麼就成了李如柏了?”
李如鬆清了清嗓子道:“我問你,攻城時,吳啟禾和誰一隊?”
“祖承訓!”吳啟禾道。
“那吳啟禾和祖承訓歸誰指揮?”李如鬆又問道。
“這……李如柏”黃應裳答道。
李如鬆笑了笑不再說話。
吳啟禾怒目圓睜,幾欲發作,我連忙摁住他。
李如鬆繼續道:“念在南軍攻打牡丹峰出力甚多,特賞300百兩銀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吳啟禾剛想回答,我又把他摁住了,抬頭道:“大帥,公道自在人心,我們目前重要的是該如何盡快把盤踞在南部的倭寇消滅掉。”
李如鬆那雙鷹眼又變的血紅:“你是主動從炮隊出擊的戴安國?”
“正是!”我拱了拱手。
“哦!進兵的事等下再議,眼下糧草不濟,我要等糧草到了,才可進攻!”他說完,忽的又喝一聲:“本帥令行禁止,我們剛攻克平壤,眼下還有很多惡仗,諸位必須服從指揮!”
“今天先到此,散會!”李如鬆一錘定音,他重新戴上頭盔,往帳外走去。
吳啟禾漲紅了臉,憤憤不平之氣難以消除。我寬慰著,爭功的事,古往今來,早已屢見不鮮。會議之上,與主帥爭辯,終究太駁主帥麵子。
與吳啟禾道別後,正走向自己的營房,忽然傳令兵叫住我:“戴安國將軍,大帥有請。”
我略感意外,李如鬆找我何事?
我滿臉虎疑的走了進去,李如鬆斜躺在黑檀木椅子上,一眼望見我,那眼神如同待發的利劍,隨時射過來,我本能的回避了一下。
他不等我行禮,便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加入南軍?我查遍了檔案,為何找不到你的來曆?”
我微微一愣。我的來曆?當然查不到,可我該怎麼回答?要告訴他,我來自三百多年後的民國時代嘛?
“我本中原人氏,少時去到佛朗機,回國途中船遇風暴,吹至海島,為吳將軍所救。聽說此地有倭亂,就跟來了。”我想了想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