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時候調皮,但讀大學時我收斂了不少,像變了個人似的,天天泡在圖書館,看些沒用的閑書。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也許是老天爺對我這個從小不愛讀書的人的惡作劇吧!
畢業後我留在了廣州,在一家三甲醫院的醫學實驗科工作,每天把采樣放入儀器中檢測,然後坐在辦公室聊聊天,生活簡單而平淡,我沒有什麼野心,倒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最近同辦公室的孫紅請假回家了,連個拌嘴的人都沒,我覺得有點無聊,隻能坐在電腦前打發時間。
“林雲!”
思緒被打斷,我關掉網頁象棋,抬頭見李玉正站在門口。李玉年紀跟我相仿,卻是實驗室主管,聽說還是主任的侄女。她平時常過來聊天,整個科室除了小紅,我就跟她最熟。
“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啊?”李玉走進來,坐到對麵空位。
我心想這位可不能得罪,不然以後小鞋穿死我得了。我立馬笑道:“當然能啊!我的意思是哪能勞您大駕啊,您一個電話我馬上過去。”
“嗬嗬,少拍馬屁!”李玉笑道,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等會下班科室聚餐,你也去!”
聽到科室聚餐,我頭就疼,顧不上是否得罪她,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實在對不住!你看明天不是周末嘛,我今晚約了朋友來我家喝酒。”
李玉臉立馬黑了,這臉翻的比書還快,她瞪了我一眼,罵道:“林雲,你來了也快半年了吧,就第一次聚餐去了,後麵都不見人。我說你又不是國家領導人,怎麼就那麼忙了?”
見李玉有些惱怒,我忙解釋:“其實我也很想去!可真是不巧,我先約了朋友!總不能讓我放他鴿子吧!我那朋友特別小心眼,脾氣又暴,我怕他回頭跟我翻臉啊!”
我們科室十幾人,除了主任和我,都是女的。還記得第一次聚餐,美其名曰:新同事林雲同誌歡迎晚宴。一群人圍在桌前,也不問問我喝什麼,點了一堆橙汁可樂!殊不知在我眼裏沒有酒的飯局,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蠟!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聊著我一點都不感興趣的話題,我感覺自己被一群嗡嗡的蒼蠅圍住,頭都大了。
那頓飯吃了三小時四十分鍾,我是看著牆上的掛鍾熬過來的。怪不得主任吃了幾口她夫人就來電話,走時還滿懷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從那以後,我就特怕和她們一起吃飯,科室聚餐時我總是找種種借口推脫掉。
李玉皺了皺眉頭,似笑非笑地癟了癟嘴,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雖然相處隻有半年,但我很清楚這是她要整人的表情。
“我去你家吃飯!”
我當下就有點懵了,心裏暗暗叫苦,想不到她竟來這招,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這……,不大好吧!你不是要部門聚餐嗎?再說我們男人喝酒,你一個女孩子的……。”
李玉站了起來,打斷我:“聚餐偶爾一次不去沒關係。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去你家?喝酒的話,我酒量可未必比你差呢!”
我想說不歡迎又說不出口,剛想找個借口,李玉拍了拍桌子,說道:“別吞吞吐吐了,就這麼定了,下班後來我辦公室等我。”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了愣神,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隻能找胖子救救急。
“幹啥?”電話那頭傳來胖子的京腔,“還是兄弟你夠意思,我也正想找你喝酒呢。”
“先別囉嗦了,老子躲廁所給你打電話呢。你現在去我家,順路帶點菜,再把我屋裏收拾下。”
“你丫的,有你這樣請客的嗎?”胖子破口大罵,“要我自備飯菜,還要收拾你那狗窩!這飯哥們我還不吃了,咱別的沒有,誌氣還有……。”
我趕緊打斷喋喋不休的胖子:“張同誌,你先聽我說完,等下我帶個女的回去吃飯。你先幫忙準備下,過了這關回頭我請你洗腳。”
“女的?咱嫂子唄?你怎麼不早說啊!嘿嘿……,看來你小子終於上道了!”胖子開始胡說起來。
“別瞎說,是我頂頭上司。我們科室聚餐,你也知道我最怕去了,就騙她說晚上約了朋友吃飯,哪知她哭著喊著也要來,我這不是沒轍才找你嘛!”
“還有,待會你說話小心點,撿好聽的誇我,別三杯酒下肚就亂編排我!好了,你別說話了行嗎?趕緊去啊,我還一個小時就下班,先掛了。”不等他廢話,我掛了電話,心裏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是安排好了。
張朝陽,我從小到大的玩伴。用他的話說,咱倆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他爸媽是北京人,80年代初搬到我們小縣城,據說是厭倦了北京的喧囂,想過幾年清淨生活。來了沒幾年,張晨陽就出生了。我倆父母在同一所學校教書,我倆年紀相仿又都愛玩,所以從小就黏在一起,做過不少‘偷雞摸狗的事’。小時候玩鬥雞遊戲,他喜歡晃著個大腦袋衝在最前麵,自稱張大先鋒,因為他腦袋大身材胖,我們卻更喜歡叫他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