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自是不知道她的舉動已快將容景遇氣得吐血,一直在心裏期待看到容景遇發現真相後暴怒的表情,可惜,她看不到。縱是如此,她也覺得心情暢快了不少,再加上她如今三千兩銀子已弄到手,待退了容景遇的婚後,她就再也不用受那個渣男的脅迫了。
她越想心裏越痛快,伸手便去掏那三千兩銀票,不料這一掏卻掏了個空,她猛然想起,她離開倚翠樓的時候,擔心路上出什麼意外,便將銀票藏在了褲腿中,之前遇上容景遇的時候,與他打鬥中銀票怕是掉了出來。
這樣的結果讓她十分沮喪,折騰了那麼久居然是白忙活一場,她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卻又突然想起她方才走進明府的時候在半路遇到了明雲彩。明雲彩一見她回來,便冷嘲熱諷地說道:“不知道今日五姐姐的生意談得如何,是又脫光了衣服嗎?”
明雲裳笑道:“我今日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容二公子,我著了男裝他沒有認出我來,卻在閑談中談到了六妹妹,他一直在讚六妹妹國色天香,還說那一日父親去容府時話沒有說清楚,若是給他一個機會的話,他一定會用八抬大轎將六妹妹迎娶進門,因他和我定親在先,有些事情他不能做得太過。等我退婚之後,六妹妹便可尋媒婆找容府說親,想來容二公子榮幸之至。”
明雲彩的心事被她全部說中,頓時臉上泛起一抹潮紅,卻又不信她說的話,道:“胡說八道,那一日他明明就……”
“就怎樣?”明雲裳好奇地問道。
明雲彩又如何願意將那一日的醜事說給她聽,當下輕哼一聲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你今日在哪裏見過容二公子?”
明雲裳卻懶得理她,當下淡淡道:“我的事你也少管。”說罷,她便大步向小屋走去,把明雲彩氣得不輕。明雲彩正要出言為難她,她卻扭過頭來又道:“如果六妹妹能助我退婚的話,我必定讓六妹妹如願以償。”
明雲彩微微一愕,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明雲裳將下巴微微一揚道:“這件事情六妹妹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來找我也不遲。”說罷,她扭頭揚長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明雲彩。
沒了銀子還得想辦法弄些來,第二日她換了一套尋常的女裝,將臉上塗滿薑黃,眉毛壓得低低的,又將兩頰以及鼻翼處動了一些手腳,她便已麵目全非,換了另一副樣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昨日縱然白費了工夫,今日卻得想法子補回來,這三千兩銀子還得落在牡丹的身上。
明雲裳拿著一筐雞蛋順利地從側門進了倚翠樓,她進去之後將筐子一放,便大大方方地喊道:“牡丹姐姐,我來了!”
話音一落,她便落進了一個懷抱,一雙強有力的手緊緊地抱住她。
明雲裳被抱得太緊,喘息不過來,雙手撐著那人的胸膛想要站起來,卻覺得那胸膛堅硬如鐵,手勁力大無窮,她竟掙不脫半分。她一番掙紮無果後,並沒有感受到有任何危險的氣息便放棄了掙紮,頭一下貼近那人的胸口,卻聽到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和聞到那如夢境般的迷迭香氣,她微微一愕,抬眸卻看到了鬱夢離滿是擔心的眼神。
鬱夢離見她抬眸看向他,不由一愣,隨即鬆開手,低低地問道:“你昨日是如何從驚鴻山莊裏逃出來的?”
“驚鴻山莊?”明雲裳愣了一下,卻見今日的鬱夢離著了一襲紫色的長衫,那張絕美的臉上帶著些許擔心,他如今的模樣,倒真有些讓人雌雄難辨。
鬱夢離看了她一眼道:“就是容景遇的別院。”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那裏?”明雲裳反問道。
鬱夢離眸光一閃道:“猜的。”他昨日原本對她的事情有另一番安排,沒料到容景遇卻在半路殺了出來。昨日他派人將河道外容府所有勢力全部清除,隻是那驚鴻山莊裏驚險異常,如今他還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實力,隻得半路退了回來。縱是如此,卻為明雲裳清出了一條路來,這才使她得以安全脫身。
明雲裳想起昨天撞向她的人那副驚愕的表情,又想起她和那男子離開驚鴻山莊極為順利的事情,隱隱覺得所有的事情隻怕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隻是其中的細節她不願深思,更不想卷入那些無端的是非中,所以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妥當。
明雲裳微笑道:“牡丹姐姐不但胸肌發達,大腦也極為發達,竟連這件事情也能猜到,佩服佩服!”
鬱夢離自是聽出了她話裏的嘲弄之意,斜目看了她一眼,心裏竟隱隱有些犯堵。昨日探子來報說她被容景遇帶走,他著實擔心了好久,可她倒好,如今來到倚翠樓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輕哼了一聲,淡淡道:“那驚鴻山莊裏機關重重,之前從未有人能全身而退,你倒是很有本事。”
明雲裳微笑道:“牡丹姐姐知道得真多,那是我運氣好而已。”
鬱夢離看了她一眼道:“你和容景遇好像有些過節?”
“還不是因為牡丹姐姐。”明雲裳歎了一口氣道,“容二公子對牡丹姐姐仰慕不已,見我成了牡丹姐姐的入幕之賓,便因妒生恨,處處與我為敵。”
鬱夢離淺笑道:“如此說來這一切都因我而起?”
“是!”明雲裳看著他道,“所以牡丹姐姐得為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