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哦——”
一聲狼嘯打破了荒野山嶺的寧靜,年輕人大吃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山坡上站著一匹野狼,這是一匹落單的餓狼。在這個暴雨即將到來的黃昏,急需食物補充體力的餓狼是最難纏的。
“噅!”老馬嘶鳴一聲,停了下來,但並沒有慌亂,而是扭頭看向年輕人。年輕人上前撫摸著老馬的脖子,一邊安撫老馬的情緒,一邊說道:“老馬頭,今兒個咱倆這運氣可不怎麼樣啊,又是暴雨,又是餓狼的,天要黑了,你繼續趕路,餓狼交給我處理。”話說得輕鬆,眼睛裏卻透著凝重,野狼難纏,餓狼更難纏,為了活命,餓狼能咬下自己的後腿充饑,更何況獵物就在眼前。
熱血羅錚
老馬好像聽懂了年輕人的話,繼續朝前趕路,老馬識途,倒是不用擔心走錯路。年輕人將馬鞭扔到馬車上,從馬車麻袋下麵抽出一把開山刀來,刀長兩尺有餘,寬八寸,刀背略厚,刀身略有點弧形,刀把用紅包纏繞,無鞘。
開山刀在手,年輕人的氣勢為之一變,少了剛才鄰家少年般的親和,多了一抹剛毅和冷峻,雙眸凝視如針芒,冷冷地看著野狼,單手握緊了開山刀,手背青筋畢露,身體微曲,如臨大敵。
餓狼的殘忍和瘋狂,隻有見識過的人才能夠感受到,吃飽了的野狼對食物要求不高,遇到人類都不會主動進攻,但餓狼沒有這個概念,為了生存,無所顧忌。或許是被年輕人的挑釁刺激了,餓狼瘋狂地奔襲過來。
看到餓狼奔跑的速度和幅度,年輕人臉色更加凝重,這是一匹有著豐富經驗的餓狼,奔跑的時候保持勻速、直線,這有利於縮短攻擊距離和時間,看上去並沒有出全力,說明對方還沒有餓到脫力。
年輕人沒有動,以逸待勞,冷冷地看著撲過來的餓狼,雙目精光閃爍,手中自然下垂的開山刀轉了個方向,刀刃朝前。眼看著餓狼越來越近了,年輕人還是沒有動。麵對餓狼,慌亂隻會加速死亡,顯然,年輕人有著搏殺餓狼的豐富經驗。
餓狼轉眼間撲了過來,相距五六米的時候,猛然起跳,高大的身體高高躍起,張開了血盆大口,前肢鋒利的利爪在黃昏餘暉下散發著寒光。
高高躍起的餓狼在空中無從借力,不可能再變招,年輕人等的就是這個時刻,麵對凶悍撲殺過來的餓狼,他不動如山,動如脫兔,暴喝一聲“殺——”,腳下猛然用力一蹬,身體不退反進,朝餓狼反撲過去。
眼看就要和餓狼相撞在一起的時候,年輕人腳下用力側蹬,身體詭異地下蹲,朝側麵躲閃過去,手中的開山刀順勢朝前麵刺過去,“噗”的一聲,鋒利的刀刃直接刺入餓狼腹部,鮮血狂飆。
“撲通!”餓狼高高躍起的身軀重重摔在年輕人腳下,悲憤地呻吟起來,不甘地看著年輕人,身體蜷縮著掙紮著,試圖站起來。
年輕人超乎尋常的冷靜目光鎖定餓狼,飛起一腳,直接命中開山刀刀把,開山刀“噗”的一聲,刺進去更深了。餓狼嗷嗷慘叫起來,昏黃的眼睛緊緊盯著年輕人,很快變得暗淡起來,漸漸沒了生氣。
看著死去的餓狼,年輕人暗自慶幸不已,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剛才的搏殺可謂險之又險,如果不是餓狼高高躍起攻擊,沒有了變招的餘地,如果不是他沉著冷靜地等待反擊一刻,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年輕人拔出開山刀,長噓一口氣,見老馬已經走遠,拎起死透了的餓狼快步追去。
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餓狼絕對不好對付,剛才的搏殺,無論早一刻還是晚一刻反擊,餓狼隻要不是身在高空無處借力,都有回旋餘地,結果未可知。
年輕人將餓狼屍體丟在馬車上,笑嘻嘻地說道:“老馬頭,兄弟我身手咋樣?這狼皮給你做坎肩肯定不錯,披著狼皮的馬一定很拉風,會有很多母馬主動倒貼。你千萬別感謝我,誰讓咱倆是好兄弟呢,當初我在荒野中暑,要不是你,我羅錚早成為一抔黃土了。”年輕人嘻哈玩笑的樣子,已不複剛才的冷峻和肅殺。
老馬長嘯一聲,算是回應,撒開蹄子繼續奔跑起來,叫羅錚的年輕人笑罵道:“聽到母馬就來勁了,你這匹老不死的色馬,別到時候拉稀。”說著追趕上去。
一人一馬在荒野上奔跑著,天黑時分,暴雨如注,打在臉上,生疼。羅錚趕緊抽出馬車上的帆布蓋好麻袋,然後催促老馬加快速度。眼看前麵哨所在望,他鬆了口氣。
待跑近些,羅錚聞到一股異常的血腥味,再看瞭望台上不見哨兵,不由大驚。他警惕地抽出開山刀來,雙目精光閃動,鎖定營房方位,將身體藏在馬車後麵,小心地前行。沒多久,他就看到廣場上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雨水變得猩紅,羅錚大驚,快步跑上去,渾然忘了這麼過去自己有可能成為狙擊手的目標。翻過地上的人一看,羅錚臉色大變,是班副,再熟悉不過的戰友,可是半邊腦袋都被掀飛,已經死透了。
“班副?”羅錚驚慌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懷裏的人,昨天還一起聊天吹牛,音容笑貌曆曆在目,沒想到自己才出去一天,最親密的戰友居然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猛然想到了什麼,抱起班副的屍體朝營房狂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