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沒有問,隻是應了聲,徑直走到了客廳,母親一直在客廳等著他回來,飯菜此時還冒著熱氣,南溪語看到木離回來,隻是神色複雜的看了木離一眼,嘮叨了幾句家常便去陪木玄易去了。
木離咬了咬牙,有些話明明到了嘴邊卻生生咽了下去,他對很多事情已經不再如當初那般懵懂無知,父親一直在刻意疏遠母親,母親時時刻刻在為父親擔憂,不管當初父親是出於怎樣的目的,但他們是互相關心著彼此的。
木玄易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他想一個人靜靜的死去,不願讓南溪語和木離為他的安危擔心,但對於南溪語而言,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抽出所有的時間陪著她的男人,人都會死的,南溪語對於生死已經看淡了,卻唯獨放不下木玄易與木離,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不論怎樣,都來不及了。”木離看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飯菜,此時也沒了胃口,原來那十年發生的一切並非都是虛幻,隻是沒想到父親的死很可能提前到來,這是木離唯一沒想到的。
至於母親,木離知道,其實她無論怎樣都不會怪他,記憶中的場景不可能重現,但母親卻真的可能在父親死後殉情,這或許是一種解脫,但不是木離的解脫,更不是木離想要的結果,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竭盡所能的改變著一切。
“界天境。”木離站起身,他必須要去做些什麼,木離來到了父親的書房,找到了那扇門,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他沒辦法,其他人未必沒有。
“界靈!”木離一落地,不顧身體的不適感,直接大聲喊道。
“我說,你小聲點,沒看到我在睡覺?”五彩不耐煩的聲音從木離的身旁傳來,負責看守界門的五彩,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界門旁邊度過的,木離來到的第一時間五彩就醒了。
“我有事,沒時間跟你囉嗦。”木離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五彩到一邊去待著,若是平日裏木離絕不可能是這語氣,這是現在木離實在沒這心思和五彩瞎扯。
“你小子嚷嚷什麼?這天色,你不打算睡覺了?”界靈的虛影在空中出現,靜靜看著木離,他不明白這小家夥今天這是怎麼了,變得如此急躁。
“我問點事,你不要瞞著我。”木離眉頭緊鎖道。
“說吧,瞧把你急的,你放心,隻要我知道的,能說的絕不隱瞞。”界靈淡淡道,人類的感情他無法理解,但他知道他應該做的是什麼,木離是這裏的傳承者,他有這個義務去盡可能的幫助木離,讓他更快的成長起來。
“本源破滅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木離看了五彩一眼,本想叫五彩離開,可又想到這事他們都知道,索性不再猶豫道。
“我說,你小子這麼著急趕來就為這事?”界靈詫異的看著木離道,這事木離不是早就知道了,之前也沒看這小子這麼大反應,怎麼突然之間心態變得這麼差。
“沒什麼比這事更重要的。”木離不滿的看了界靈一眼道。
“我沒有辦法,這是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不論你問多少遍,都是這個答案。”界靈緩緩開口道。
“可我感覺最近有些不對勁,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我父親身上多了一股死氣。”木離也知道會是這結果,但他還是必須做點什麼。
“這和你有關,界門的傳送普通人的身體是很難承受住的,這十三年來,你父親一直沒有開啟過界門,就是因為知道這後果,但是為了你,他顯然是不在乎了。”界靈沒有隱瞞道,一副我還以為你知道的語氣。
“什麼?竟然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木離蒙了,他知道父親的身體出了問題,可沒想到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他,他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為了他,父親被人廢了修為,破了本源,為了他父親隱忍十幾年,為了他,父親再一次受到了傷害,一切都是為了他。
可現在呢?他又能為他的父親做些什麼?還有母親,恐怕這一切母親也是知道的,以母親的態度,她是希望自己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的,不希望再次卷入這個漩渦中,她知道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木離再一次感覺到深深地無力,他太弱了,等他強大起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