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就在想,如果佟歌沒辦法從福熙事件的陰影中走出來,我是願意老穆能多陪陪她,哪怕關係近一點點也不要緊的。但這絕不是腦殘苦情劇裏,人老珠黃的原配深愛花心的渣男,容忍自己的丈夫去偏疼小妾,而是源自我對佟歌的憐憫、心疼。當然這種想法隻是出現過那麼一瞬,很快被我心裏清醒理智、腦回路正常的自我給否定了,他們都不知道。
老穆眼睛有點小近視,看不清伍仙酒樓一層玻璃上的電話,就讓佟歌去看,然後叫了幾樣特色菜,告訴前台我們的房間號碼,還好來送餐的服務生不是我們上午有過交涉的。一頓飯之後大家都出了汗,佟歌說那種“撞邪”的感覺沒有了,覺得很清爽。
我和老穆也覺得,除了我自己是心理層麵覺得陰森,他們倆當時進了伍仙酒樓,直至被鄔姨嗬斥出去的過程中,都特別不對勁,真有點“撞邪”的味道。我吃飯前就覺得困,老穆陪著我們一上午跑來跑去也累了,隻有佟歌恢複了精神,她說讓我們休息一下,自己出去逛逛,去給我們買點水果之類的。
老穆就和我在房間裏,一邊把上午的過程像之前那樣,詳細記錄下來,聊了一會兒,商量著國|慶|長假(我那時候還是放7天假的)就陪我回老家,去找找線索。我說這次就別讓佟歌參與了,她身體底子差,出點什麼事情對她家裏也不好交代,萬一怎麼著了,也覺得對不起福熙。老穆沉默了很久,也讚同我的想法。
議定之後,老穆說想去洗個澡,我就躺在佟歌的床上,手裏拿著烏夕,胡思亂想一通,迷迷糊糊地犯困,睡著了。期間做了個兩個短夢,第一個是我在伍仙酒樓的後麵,翻牆跳到後院裏,進去之後發現那個院子竟然有個廣場那麼大,但地上到處是水,好像一個超級大的池塘,好多鄔姨房間裏那種假的荷花,水麵上還浮著很多活著的貓,神態姿勢各異,有各種顏色的貓,簡直漂亮極了;
然後環境一轉,竟然夢見和姓周的那小|痞|子,置身於一個山洞,但不是小時候的馬虎洞,是個陌生的,到處都彌漫著紫色光霧的洞|中瘋跑,我好像變得像巨人一樣,右臂腋窩下橫夾著姓周的那小孩兒,身後一條一條黑色的線狀“煙霧”在追我們。突然一下就驚醒了,自己也覺得有點好笑,可能是白天精神太緊張了,也萬萬沒想到會夢見那個小|痞|子。
驚醒之後看時間,睡著的時間才五分鍾左右,老穆剛洗完,問我笑什麼,我搖搖頭,隻告訴他做了個怪夢。但還是很疲倦,就又轉身睡了。這一覺睡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是被匆忙趕回的佟歌叫醒的。
她把水果放在一邊的桌上,神色緊張而迷惑地說:“我看見悅琳了,劉悅琳。”
據她所說,剛才出去透氣閑逛,買了東西回來的路上,看到劉悅琳在路口那邊的一個超市,也在買東西的樣子,穿得很平常,頭發也紮起來了,有說有笑的,一點也不像上午“鄔姨”身份時的她。她怕被她看見,沒敢多看,就趕快回來了。
我聽了心裏一緊,佟歌幾乎是央求的語氣說:“我們等會兒就回去吧,我不難受了,就是覺得怪怪的,心裏特別不安。”其實我也是這種感覺。
“成,早點回去也好,我倒沒什麼,除了上午迷糊了一陣,可能男生火氣大。但有點不放心你們倆,我這就去退|房。”他說著就先下去了。我們本來就是臨時來休息一下的,也沒什麼行李,稍作整頓之後,就打車直接去長途汽車站。
沒想到,佟歌不安的話和我心裏不好的預感,在三天之後發生——劉悅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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