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的矮牆上還有數百弓箭手站起,箭已上弦,隻須一聲令下,便能將他們這些人射成刺蝟,巍立紮槐被驚得臉色死灰,握刀的手在不停了顫抖著。
種世衡帶著幾個羌族頭人從糧倉大門走出來,含笑說道:“各位,這就是我請你們來看的好戲!阿依族人假意來投,實則是想裏應外合,奪取兜嶺關城。”
幾位羌族頭人忙附和道:“種經略明見萬裏,巍立紮槐這雕蟲小技,豈能瞞得過種經略神眼,種經略,您打算如何處置阿依族人?”
“這就看他們怎麼選擇了!”種世衡淡淡地答道,和羌人打交道久了,他心裏明白,一味對這些羌人采取懷柔政策是不行的,這些人畏威不記恩,趨利避害,適當的流些血,才能讓他們心存敬畏。
“巍立紮槐,黨項人既然派你來詐城,城外必有大軍呼應,說!你們以何為信號!”種世衡轉頭對巍立紮槐大聲叱問。
然而巍立紮槐發現竟有其他羌族頭人在場後,卻轉了心思,呼啦一下跪下道:“種經略,誤會,誤會,半夜裏我族裏一個婦人不見了,小人這才帶人出來尋找……”
種世衡轉頭對幾個羌族頭人問道:“你們信嗎?”
“不信!”幾個頭人連聲答道,他們又不是傻瓜。
“巍立紮槐,你帶著幾百人出來尋人,既不打火把,也不分散來找,還避過我軍幾道巡哨,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種世衡說到這裏,突然揚須大喝一聲:“殺!”
禁軍得令,箭雨齊飛,隨著噗噗的入肉聲,眨眼間巍立紮槐那兩三百人慘叫不絕,三輪箭雨而下,空地上已沒有一個人站著。
濃濃的血腥味在夜色中彌漫著,幾個羌族頭人看得臉色發白,想不到平時一副儒雅的種世衡,發起威來竟這般狠辣,一語不合,竟連巍立紮槐投降的機會都不給,將人屠了個精光。
“點火!”種世衡再度大喝。
幾個頭人這才發現,空地四周早堆放好了十數堆柴火,有幹有濕,禁軍很快將這些柴堆點燃。
熊熊的的大火帶著衝天的濃煙滾滾而起,不一會兒,關城裏其它地方也相繼燃起了一堆堆大火。禁軍士卒扯著嗓子呼叫著,甚至還引爆了幾個手雷增加聲勢。
若不明就理,一定以為關城裏已亂成一片,幾個羌族頭人還有些疑惑,不明白種世衡自導自演這出大戲做什麼。
吉布榮帶著幾百青壯順利摸到北門,一見糧倉方向火光衝天,以為得計,頓時殺將出來。
早以布好埋伏的種諤可沒一點客氣,連場麵話都不說一句,剛亮起火把,幾千禁軍便是一陣陣的箭雨撲頭罩麵的狂射。吉布榮等人連城門影兒都未摸著,便被射成了刺蝟。
種諤等人不但沒停下來,反而更起經地喊殺起來,沒了敵人不要緊,那就自己人比劃唄。
城頭微弱的火光裏,到處是相互對砍的的禁軍,刀槍撞擊聲在夜裏傳出老遠,從城外望去,就仿佛兩軍在爭奪城門的控製權,正浴血廝殺著。
北門外不到三裏外,一萬五千夏軍正在緊張地等待著,領軍之個正是李元昊手下大將克成賞。
兜嶺雄關對西夏更為重要,別看西夏有騎兵優勢,但正麵硬碰的話,未必就是宋軍對手,而且西夏地廣人稀,缺少兵源,和宋軍拚消耗那隻會死路一條。
宋夏開戰幾年來,西夏幾十年的積蓄都已花光,與大宋的邊貿又已斷絕,現在國內民心厭戰,民生困苦,加上開戰以來將大部分青壯拉上了戰場,如今連糧食都無法自給自足,西夏已經無力再戰了。
李元昊這次給克成賞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一定要奪回兜嶺險關,控製住這道咽喉鎖隘之後,西夏才有可能罷兵,安心發展民生。
然而正麵攻城,夏軍本就不是宋兵的對手,現在宋軍手裏還有令人頭皮發麻的手雷,夏軍對強攻奪回兜嶺已不抱什麼希望。
所以這次對阿依族用盡手段,並許下了千般好處,才逼得他們來詐城,能否奪回兜嶺關城,成敗在此一舉,即使是久經大戰的克成賞,此時也等得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