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佛爺靜坐在窗前;原本光禿禿的頭頂,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更加顯得油光可鑒了。一直執著於用葫蘆酒壺喝酒的佛爺,今天卻用了一套袖珍的夜光杯在月下獨酌。這畫麵,著實不怎麼和諧。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吧,畢竟沒人見過自由灑脫的佛爺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一陣微風拂過,伴隨著淡淡的茉莉清香。一個身材窈窕的黑衣人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窗台上,與這片夜色融為一體,遮住了原本空曠的視野,卻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
佛爺那終年淡然的表情,終於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似乎這一刻等了千年,激動,無與倫比的激動,還有一絲不可思議。
“二哥”,窗台上的人兒淡淡的問候了一句,像是剛剛才外麵回家的女孩遇到了家裏相熟的哥哥,一切都顯得這麼的自然而不做作。
然而,這一聲淡淡的問候,可把多年灑脫的佛爺刺激壞了。佛爺閃身入內舍,嘴裏一直嘟囔著“這不是夢,這不是夢……”,然後給了自己三耳光,拿起掛在床上的大酒桶給自己澆了個淋漓通透,做完這些又閃身而出,看著窗前這個黑色身影,使勁的揉了揉已經發紅的眼睛,還是很不可置信。
“二哥”,窗台上的人兒盯著渾身濕透的佛爺,神情再沒有剛剛的淡然,晶瑩的淚珠徘徊在眼睛中,讓她那大大的眼睛更顯得炯炯有神。
“真的是你”,佛爺坐倒在地,像一個母親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女,卻哭得像個孩子。
“二…哥”,窗台上的女俠已經泣不成聲,顫抖的摘掉麵紗,是一張年若雙十風華的瓜子小臉,櫻桃小嘴,雙眉修長,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即使已經淚流滿麵,卻依舊不失魅力,楚楚動人,尤其是眉目間透露的一股英氣,更顯其別具一格。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三妹…你…”佛爺已經語無倫次了,突然,猛地躍起,將他稱為三妹的女子拽下窗台,然後關緊窗戶,又轉身栓上房門。即使從沒有人在這麼晚來找他,他依舊擔心有人發現這奇女子的存在。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我找到你們了,我真的找到你們了…”女子顯得很激動。
“三妹,十年了,已經過去十年了,沒想到十年後還能見到你”佛爺揩幹眼角的淚滴,平靜了很多,努力壓抑著內心的喜悅。
“是呀,我找了你們十年,終於找到了”女子坐到窗前拿起夜光杯,飲盡了杯中清酒,略顯慶幸的說到。“真沒想到,曾經**倜儻的二哥,卻成了今天的佛爺,真是意外呀”。
“世事無常,人總要應勢而變的,想曾經我們……哎……”。想到從前,佛爺再也沒有了重逢的喜悅,而顯得很感傷。
“二哥,都過來了不是麼”。女子安慰道。
“是呀,都過了了。對了,大哥大嫂不是和你在一起麼?這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大哥大嫂……大哥大嫂,跳入了斷魂崖,從此再無消息”
“什麼?斷魂崖?……斷魂崖…”佛爺再一次跌倒在地,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房間如同抽空了一般,顯得格外的沉靜,十年重逢,才有了找到親人的喜悅,現在卻都沉溺於失去至親的痛苦中。
“二哥,當年我們分開後,你都是怎麼過來的,又怎麼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終於,女子打破了這份寧靜。
“唉,當年那群黑衣人知道大哥得到重劍,都以為大哥是以身入劍,以身養劍,為了想得到重劍傳承,瘋狂地圍攻我們大哥,其實重劍一直都在無鋒的體內。大哥擔心最終他們會無鋒身上的秘密,就讓我帶著無鋒從後山密道撤離,我一路南逃。三妹,當初大哥不是讓你去帶大嫂離開麼,怎麼最後又一起在斷魂崖?”
“那群人事先埋伏在我和大嫂撤離的路上,重傷了我,擄走了大嫂想去要挾大哥。當我突破重圍,來到斷魂崖的時候,大嫂不忍大哥受要挾,跳崖自盡,大哥尾隨其後。我在斷魂崖隱蔽搜尋三天,之後未曾找到大哥大嫂,然後我便開始尋找二哥你們和找出當年真凶,十年來,真凶未曾找到,但知道當年事件的人卻被逐個暗殺,殺人手法及其幹脆,全是一擊致命,未曾失手,也沒留下任何痕跡。咳咳……”。
“三妹,你受傷了?是不是他們幹的?”。
“二哥,沒事,如果遇到他們,我肯定不會來找你了,是遇到顏語桐了,她還在找我們大哥,以為我故意隱瞞大哥的下落,她就和我打了一場。她對大哥一往情深,我當然不能告訴她大哥的事,否則黑衣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了,我們不能害了他”。
“三妹,你是和我們待一起,還是打算怎麼辦?”。
“我想去北海找劍老人,現在隻有北海劍山有抗衡黑衣人的實力了”。
“嗯,目前也隻好如此了,先去看看無峰這孩子吧,他身上因為重劍的事,還存在有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