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晴看了他們一眼,含笑點頭:“原來是梁英雄和吳英雄,方才失禮了,望勿見怪!坐下喝杯茶?”
梁昌見絲晴談笑間舉重若輕,深不可測,心頭驚駭,臉上卻笑,冷然言道:“不了!今天姑娘出言辱我堡中弟子,在下此來,是向姑娘討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不說法的?”那吳天剛火爆打斷,一拳打在桌上,暴喝道:“她傷了賢侄,不將我們渾天堡放在眼裏,已是事實,你還跟她囉嗦什麼?妖女,吃我一拳!”
“四弟,不可!”梁昌一眼看到被吳天剛打中的桌子竟然絲毫無損,心中大駭。要知這吳天剛雖然脾氣暴躁,武功卻一點也不馬虎,這一拳打下去,就是石頭也得開花,可這脆弱的桌子卻紋絲無動,如何不令他心驚?
然卻他方才出聲,吳天剛卻已經出手了,呼的一拳便朝絲晴臉麵打來,虎虎生風,竟有開山裂石之力。
絲晴眉目不動,低頭抿茶,淡笑如風,心下卻冷。這渾天堡的人真是囂張跋扈,自己已經有意放過,卻仍舊如此不知進退。那就莫怪她出手無情了!
“大膽,竟敢在我家姑娘麵前放肆!”向梅一眼看到,臉色一沉,玉碗一翻,輕輕化了他的掌風。
“好!”吳天剛叫一聲好,不但不退下,反倒雙拳齊上,拳影重重,拳風凜凜,轉而擊向向梅,叫道:“再來!”
向梅臉色沉凝,身姿不動,玉掌翻飛,將那重重拳影封了回去。
梁昌站在一旁觀看,心頭越驚!那吳天剛拳風狂暴,向梅卻沉穩如山,招招將他的拳勢封死,且出手極快,角度又妙,吳天剛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果然不到十招,吳天剛便一臉土色的敗陣下來。
梁昌心頭駭然,手心緊捏了一把汗,知遇生平敵手,輸贏難料。不過他在江湖上成名已久,身後又有堡中弟子,若要他不戰而退,是斷然不可能的!他當下臉色一沉,朝向梅抱拳說道:“這位姑娘好武功,梁某雖不才,也要向姑娘討教幾招!”
向梅低眸看向絲晴,絲晴淡笑點頭:“既然如此,向姨你便與梁英雄切磋一下。”
“是!”向梅躬身點頭,伸手一引,朝梁昌淡道:“請!”
梁昌精眸眯起,看了絲晴一眼,轉身走到屋外,在陽光中立定,一抬手,笑道:“姑娘請!”
向梅並不客氣,揮掌便朝梁昌擊去,很快兩條身影便糾纏相鬥。
絲晴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不經意的看過去,不由得暗暗點頭。這梁昌果不愧是渾天堡四將之首,為人之深沉,武藝之高強,不知道比吳天剛高了多少去。
向梅武功雖比他高出許多,但他本來武功不弱,經驗老到,反應機敏,應變能力遠勝與她,一時間竟與她過近五十招,向梅方才尋了他一個破綻,出手如電,將他擊敗。
“承讓了!”向梅飄然退後,眼裏帶著一抹淡淡的讚賞,淡聲說道。在永秀宮中,她的武功隻在永白衣女子和絲晴之下,在武林中亦少有敵手,眼前男子能在她手下過近五十招,實屬不易。
梁昌臉色蒼白,怔立當場!眼前女子在武林中毫無名氣,自己卻拚盡全力仍擋不住對方五十招,說出去尚有何麵目見人?況且對方若不是經驗不足,自己恐怕連二十招都未必撐得下。一個奴婢尚且如此了得,那主人又豈會更差?
心頭又驚又駭,過了好一會,他方才緩過氣,緩緩的轉向絲晴,深望了她一眼,抱拳沉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改日再來討教的!我們走!”
敵人雖然武功高強,但渾天堡在江湖上亦是赫赫有名,勢力雄厚,斷不能讓人如此羞辱了去。梁昌說罷也不招呼呆立一邊的吳天剛,徑自轉身就走。
絲晴靜靜的看著他們離去,心裏有些疲倦!她本是無心救人,不想卻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想到日後還要應付他們的糾纏,就頭痛不已。
向梅悄然走到她身邊,將她的倦色看在眼裏,淡聲說道:“江湖本是如此,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絲晴無言,默默點頭。
“隻是這渾天堡勢力龐大,隻怕後麵麻煩不斷!”向梅皺眉:“姑娘有何打算?”
絲晴閉目,過了一會,才淡聲說道:“我們明天去龍華寺上香,你去準備一下。”
“是!”向梅目光一閃,應聲退下。
不一會,一隻白色信鴿自院中飛出,撲打著翅膀朝永秀宮方向飛去。
絲晴想起木熙,心下黯然,站起來便欲出去,卻又止步!現在她不能與他相認,再出現在他麵前,也隻是殘忍,徒令他一痛再痛。
緩步回坐,凝眸看向窗外紛飛的陽光,突然想起仰熙,不知道他過得可好?是否已經將她忘卻,還是像木熙一樣,依舊會在想起她時,痛得無法言語?手緩緩的按向心髒,那裏的跳動如此沉穩,不再有刺痛,隻有淡淡的悵然。
是時光給了它最好的療治,還是她本是冷情的人,抑或,隻是愛得不夠?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