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龍跟著淩風的腳步,好不容易來到了甲板。看到諾大的甲板上,站滿了忙碌人群,白靈興奮的在甲板上跳躍,似乎十分喜歡眼前看見的熱鬧氣氛,然而淩風的Shana似乎並不喜歡熱鬧,依舊懶洋洋的趴在淩風肩旁上一動不動。
“跟我來。”淩風對著少龍說道。
他們擠到站滿人群的船欄上,雙手捂住欄杆,伸出頭看著碼頭上黑壓壓的一片人群。一陣陣的江風迎麵吹來,岸上的柳樹迎風擺動,甲板上的旗幟迎風飄揚,碼頭上送行人的聲音隨風飄來。
船上的行客與船下送行人相互告別,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充斥著兩岸,聲蓋了澎湃的江水不斷拍打岸邊,發出的海浪聲。碼頭上的送行人群在岸上不斷呼喊著親人的名字,與之回應的是船上行客不斷向他們揮舞著手臂,向他們告別,像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少龍雖然沒有親人來送別,可還是忍不住跳上欄杆上,雙臂在空中揮舞,興奮的高聲喊道:“我要走了,我要去茅山學院了。再見了廣州,我會回來看你的。”
“起錨......”
正當少龍興奮不已與人群揮手告別時,船上不知何處傳來聲音。淩風扯了扯少龍的衣服,示意他下來。少龍從欄杆跳下來時,發現身後的人早已退去,留出一條有大又長的通道,直接通道對麵欄杆。少龍不由自主沿著欄杆慢慢往左靠,左手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感覺冰涼冰涼的,一刹那,他擔心是不是又碰到夜燭鬼了,連忙轉身回頭看,才鬆了一口氣,原來剛才碰到的是一根大鐵鏈。
這時,甲板上傳來一陣陣震動,噔,噔,噔,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漸漸靠近。甲板上原先吵鬧的群人,一瞬間,全安靜下來,他們似乎在默默地等待著什麼東西的到來。少龍感覺心跳突然迅速加速,胃揪成了一團,雙手緊緊捉住身後的欄杆,眼睛死死盯住通道。
這時,一個黑色巨大無比的影子,緩緩地映射在通道上,隨著影子的靠近,甲板上的震動越來越厲害,聽到聲音也越來越響。最後,兩個身體龐大的灰色巨人,同時出現在通道上,他們背對著彼此,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下,他們的身體反射出綠油油的灰光。少龍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了,他們每抬起腿步向前踏出一步,甲板上就會產生山崩地裂的震動,還會傳出震耳彭拜的聲響,人們自覺的連忙往後退,說實話誰也不想被這大家夥碰到,哪怕隻是一下。
有一個灰巨人朝著少龍這邊走過來,慢慢來到船欄邊,在大鐵鏈的旁邊停了下來,接著對麵的灰巨人也停了下來。原先安靜下來的人群,現在又開始吵鬧起來,他們興奮的好像是在討論什麼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通道中間,出現了一個騎著黃彪大馬,穿著白色條紋的男人,紮著長長的馬尾發,手裏舉著劍,向人群喊道:“大家都靜下來,都靜下來。”
“等一下就有好戲看了。”淩風在少龍身旁說道。
甲板上吵鬧的人群,迅速停了下來,連岸上的人群似乎也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似乎他們都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東西,或者等一下會發現什麼事情。少龍的目光留在那個騎馬的男人身上。白靈也許是被眼前的巨人嚇到了,縮著身體,不斷顫抖著身體。Shana好像一點也不害怕眼前的巨人,似乎知道他們不會傷害到它,依舊懶洋洋的趴在淩風肩旁上,尾巴緩緩的向兩邊搖擺著。
“好了好了。”騎著馬的那個男人,對著四周的人群振臂高呼道,“時間差不多了,我想大家都等的差不多了。現在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比賽的選手。他們是來自北方的灰巨人,有著大力神之稱的巨人族,你們看我的左手邊是力達,(少龍這一邊)右手邊是三連勝的奔騰。”
“比賽,淩風什麼比賽?”少龍疑惑問道。
“你看到旁邊的大鐵鏈了嗎?”淩風用手指著大鐵鏈說道,“那條大鐵鏈,就是連著水底下大鐵錨的。比賽就是把鐵錨拉上來,眼前這兩個巨人就是選手,中間那個騎馬的男人就是裁判。比賽時,騎馬的裁判會把劍扔到空中,當劍落地時,兩位選手就可以把水底的錨拉起來,誰先拉上來誰獲勝。船上的人會下賭注,賭誰會先拉上來。以前這個活動,隻不過是行客用來消遣的,後來慢慢就演變成現在的賭局。當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拉上來的,除了鐵錨重之外,水底下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有時候會有大蛇纏住鐵錨;有時候連小船也會被拉起;有時候隻剩下一條鐵鏈。我曾經見過,有一次拉起一條幾十米長的大蛇,反正水底下會有什麼,誰也說不清楚。賭這種比賽,我隻能說除了實力,也要相應的運氣。”
“老規矩,賭注一賠一,”哪騎馬的裁判不耐煩的喊道,“都快一點,時間差不多了。等一下還要開船了,到茅山站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一路上可沒有什麼樂子,要玩就趕緊的。”
這時候,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老巫婆,彎駝著背,手指像蜘蛛般細長幹枯。隨後她從鬥篷中拿出兩隻黑色的小袋子放在甲板上,左邊的小袋子用金黃色金漆寫著“力達”,右邊的小袋子寫著“奔騰”,她轉身對著人群嘶啞地說:“老規矩,一邊一個袋子,買定離手,”
甲板上的人爭先恐後的,把手中的銀子一把一把的扔進黑色袋子裏。可不管他們往袋子裏,扔進多少銀子,那兩隻黑色袋子不會滿出來,彷佛像是無底洞一般深不見底。
“淩風,那兩隻袋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少龍指著袋子問道。
“噢!那兩個袋子,是分別代表著他們兩個巨人,”淩風說,他用手指著袋子解析道,“如果你想買那一個贏,隻要把銀子放進相對應的袋子就行了。怎麼你也想玩嗎?”
“不想,我隻是好奇問一下,”少龍說,好奇問道,“淩風,你怎麼熟悉這些規則,難道你以前也玩過嗎?”
“沒有,我也沒有玩過,”淩風連忙解析說,“以前我爺爺帶我來過,這些規則都是他告訴我的,我也從來沒有玩過。”
擁堵的投注點,過了一會,人們便投完注了,隨後各自散開,緩緩打開像剛才那樣的通道。老巫婆毫不費勁撿起地上的那兩隻袋子,彷佛是撿起兩個空袋子一般。
“各位,都投完住了嗎?”騎馬的裁判高聲喊道,“好,那麼我們就開始吧!”說完後,他便把手中的長劍拋向空中,長劍迅速從他的手中脫出,衝向天空,眾人抬起頭望著劍奔向空中。最後,隻見劍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間,隨後劍在空中轉了一圈,劍頭便往下衝。隻聽見“嘣”的一聲,那把劍直接豎立插在甲板上。
劍插在木甲板時,兩個巨人迅速轉身捉住大鐵鏈,大吼一聲“啊!”突然間,巨人身上的肌肉迅速膨脹,比原先的肌肉大上幾倍,他們看上去就像是兩座肉山。眾人站在一旁,看著巨人使勁把鐵鏈一點一點從江上拉上來。很快船上下注的人,連忙靠攏在自己下注買的巨人身旁,為他們呐喊加油,人群激動地呐喊出一陣陣“加油!”的聲浪。當中不缺乏與少龍年紀相差不多的學生,其中包括之前那個學生會會長曾誌凱也在裏麵,他們喊到青筋都暴露出來了,一時間整個甲板人聲鼎沸。
鐵鏈被一點點拉起來,在甲板上被推成一堆,像一座鐵山堆一樣。過了沒有多久,少龍雙手參在欄杆上,探頭看到水下的鐵錨開始露出水麵。大鐵錨出水後,巨人顯然變得吃力起來,嘴唇上撬,吃力的咬住牙齒,手臂的肌肉顫抖起來。突然,另一頭陸續傳來躁動的喊聲:“天啊!那是什麼?”“哪是什麼東西,纏在鐵錨上?”“好像是一條大蛇,是大蛇纏住了鐵錨,天啊!我們要輸了。”
這時,一名中年的男子從人群中跳出來,大力喊道:“加油啊!他們的鐵錨被大蛇纏住了,輸定了。”此時,又有一名老婆婆也跳出來,手持拐杖喊道:“大塊頭加把勁,拉上來就贏了。”看到這一幕,他們都驚呆了,這是怎麼情況啊!
浮出水麵的鐵錨,比沉在水裏的鐵錨要沉重的多。每往上拉起一寸,灰巨人就顯得更為吃力一些,全身肌肉顫抖的更厲害一些。不久,力達灰巨人使勁地、艱難地把鐵錨拉過欄杆,還差一點就能完全拉上來了。而另一頭奔騰灰巨人的鐵錨才拉了不到一半,大蛇依舊纏在鐵錨上,遲遲不肯離開。顯而然知,雙方的優勢早已分明,大家激動地都圍上前來看著,等待著勝利的降臨。
就在這時,突然,巨船被水下的不明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整艘船發出一陣陣顛動。站在甲板上的人們,被船上突如其來的震動,站立不穩隻好左右搖晃擺動。力達灰巨人一時間站不穩,他手中緊握的鐵鏈鬆了一下,鐵鏈從手中滑掉,鐵錨迅速往下墜。等力達反應過來時,鐵錨已經墜落到船體一半了。船離水麵大概20米的高度。他連忙用鐵鏈繞著右手臂幾圈,身體往後傾倒,才迫使鐵錨不再往下墜。可是這時候的鐵錨,已經接觸到水麵了。
好不容易,船終於停下來不再震動了。可是船被這次莫名其妙的碰撞後,原先雙方的優勢,發生巨大的變化。剛才的碰撞中,奔騰手中的鐵錨不但沒有掉下去,而且鐵錨裏的大蛇似乎不喜歡擺動,一下頭便插進水裏。鐵錨沒有大蛇的重量,而且已經拉到一半,優勢開始往奔騰哪一邊倒。
突如其來的變化,原先還準備為勝利歡呼的人們,不禁低頭喪氣,這氣氛似乎這也感染了力達,他開始漫不經心往上拉。雖然鐵錨被一點一點的拉上來,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已經毫無鬥誌了。而另一邊的人群開始發出歡呼聲,“沒有大蛇的重量了”“奔騰開點拉,差不多了”“還差三分之一就能贏了”。
勝負似乎已經分明,除非再來一次剛才的撞擊,否則就是勝負已定。這時候,剛才那個拿著拐杖的老婆婆,不服氣的站出來罵道:“你這個大塊頭真沒用,是不是想我這個老太婆輸錢啊?剛才隻差那麼一點就能贏了,你倒好偏偏關鍵的時候失手,你是不是故意存心還我們輸啊?”她停下來想了一下,繼續罵道,“噢!我知道了,你這個天殺的,你肯定是收了黑錢使詐,故意放水讓我輸的?”轉身對大家喊道,“大夥們評評理看一下是不是,我看剛才的撞動肯定是他們自己搞的鬼,是故意的!”
無處撒氣的人們也跟著起哄,紛紛指責他們暗中搞搗鬼。
“都給我閉嘴.......”
在喧嘩吵鬧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用獅吼功,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哪聲音停下來後,甲板上喧鬧的人群,頓刻間,鴉雀無聲,連剛才帶頭起哄的老婆婆也低頭不語。
擁擠的人群連忙讓開,騰出一個空地方,似乎在為什麼重要的人物騰出地方來。少龍他們踮起腳,抬頭望去,看見那個高大威猛的騎馬男子,勒馬橫劍,威嚴的站在那裏。人群裏沒有人敢發出聲響。
他怒氣騰騰的對著人群吼道:“我是海瑞號的船長,我在這艘船在當了三十多年船長,從來沒有遇過這種事。”他坐在馬上眼神怒視著人群,底下沒有人敢與他對視,繼續說,“這個比賽流傳下來,至今有幾百上千年的曆史了。我也數不清我親手舉行過多少次,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們使詐。”他氣得怒發衝冠,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如果是小孩子說說也就罷了,而你們都是成年人了,賭不起就別賭,輸不起就別玩!”他勒馬看了看兩個灰巨人,說道,“你們怎麼會停下手來的,現在還沒有結束,繼續給我拉,等一下我還要開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