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探手摸上辜雪塵滾燙的額頭,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重華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殘粥,冷冷道:“誰送來的?”
房裏服侍的下人忙躬身道:“是大人身邊侍奉的錦瑟。”
重華沉了臉,若有所思。
粉嫩的臉蛋上掛著一點黑黑的煤灰,從廚房匆匆趕來的錦瑟一臉無知的迷茫,一看見床邊的重華就立刻驚喜的撲了過去,嬌憨的跪到重華腿邊,用腦袋撒嬌的蹭著重華的褲腳,委屈的呢喃道:“爺您總算是來了,貓兒好想您。”
重華也沒推開錦瑟,隻是點了點腳尖、捏起錦瑟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想我?......給爺說說,你是怎麼想爺的?”
“哪裏都想......”錦瑟小貓兒似的低下了頭,嘴裏發出了喵嗚的聲音,害羞的紅了一段白皙的頸項。
重華捏起錦瑟尖尖的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踩著他柔軟的肚子,低低的笑了,向床邊的使個眼色,輕輕地道:“你不是不待見他嗎?......喏?怎麼、還來給他送藥?”
錦瑟的笑臉僵了一下,眼神躲閃、連耳朵根都紅了,低頭道:“就是奴才見不到爺的麵,閑著!......過來轉轉。”
重華笑眯眯的抬起錦瑟的臉,盯著他躲閃的黑眼珠,悠哉的問道:“你怎麼著、就見不到朕了呢?”
“是......奴才......偷懶!”錦瑟轉過眼神,不敢和重華對視。
“胡說八道!”重華聲音陡然變厲,掐著下巴把他的頭強行扭了過來,“既然這麼想見朕,又怎麼會偷懶到、連人影都看不見!”
“是奴才不好......”錦瑟慌了神、連忙跪下叩頭,身體一顫、差點就沒當場哭出來。
“說,老實說!”重華忍住怒氣,“粥是誰讓你端過來的?”
錦瑟抹了抹眼淚,抽噎道:“是奴才從廚房端來的......”
“你為什麼端它?”重華冷聲問。
“奴才......閑著!”錦瑟抽抽搭搭,哽咽了半天,竟然還是憋出這麼一句話。
重華差點沒被他氣到,聲調也這真的冷了下來:“你這是等著朕罰你嗎?”
“奴才......領罰!”錦瑟怕得直哆嗦,可叩了一個頭、還是渾身發顫的吐出這麼一句,身子軟的像水一樣、頭都不敢抬。
“你這是在小看朕!”重華被他氣笑了,踢了踢錦瑟癱軟如泥的身體,嗤然道:“好,你既然情願受罰,這麼軟的一身肉,喂喂獅子、老虎......你說好不好?”
“不要!”錦瑟恐懼的縮了縮身子,受驚般的蜷在了重華腳邊,反應十分的激烈,“爺罰奴才好不好?不要殺了奴才、奴才想一直跟在爺身邊!”
重華怔了怔,可臉色還是一樣鐵青。半晌,突然飛起一腳,踹開錦瑟,冷然道:“你在粥裏下什麼不好,怎麼偏偏放什麼勞什子瀉藥?”重華的嘴角一抽,露出了狠厲的表情,
“......辜雪塵後麵傷勢嚴重,瀉藥比□□還狠!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與他爭?”
錦瑟哭得和淚人也似,忙忍痛翻起來,爬著跪到床邊,連連叩頭,哭道:“奴才不敢,奴才沒想過和主子爭寵,奴才不知道粥裏有東西!爺罰奴才吧,雪塵主子醒了,就打奴才泄氣,奴才天天拿瀉藥當飯吃!”
重華又被他氣笑了,拿瀉藥當飯吃?虧他想得出來!
可眼下的場景,又很不適合發笑,於是,重華虎著臉,把錦瑟踹離了床邊,冷聲道:“滾吧!記著,辜雪塵沒好利落之前,你就不用吃飯了,瀉藥下粥,朕賞你每天吃五頓!......記住了嗎?”
錦瑟跪著磕頭,哪裏敢不應,哭得一張俏臉和花貓似的,忍痛爬出門去,一溜兒小跑,窩在假山後、就忍不住委屈的一陣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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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麼?”清冷到極致的聲音從假山後傳來。
雪衣寒劍,這股扣人心弦的冷傲真是與生俱來。
錦瑟震天的哭聲也霎時被嚇跑了,連忙跪下來、深深的俯首下去,噤若寒蟬,“雲......雲大人......”
“皇上,發現了?”這個聲音依舊不鹹不淡,沒有一絲起伏。
“是。”錦瑟囁嚅道。
“那、辜雪塵死了沒有?”雲朗的聲音仍然清澈如水,平淡的如同賞花遛鳥。
“沒......沒......喝了、一半......”錦瑟愣愣的答,驚恐的看向依舊平靜的雲朗。
“真是可惜......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雲朗淡淡的歎息了一句,拔劍挑起錦瑟的下巴,幽幽的道:“本來、連你......也不打算留!可你、還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