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重華沒有理會錦瑟受委屈的小動物般甜軟、焦急的呼喚,沉默的把頭轉向了樹林。
來者武功奇高、加之招招狠辣、險奇,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何況宮玖霖被他狠心‘疼愛’了那麼久,縱然身懷絕技,也未免體力不支、傷痛作祟,漸漸落了下風,被逼得節節倒退!
“你記住!他日本座傷愈、便是你的......死期!”宮玖霖鳳眸怒睜,已然萌生退意,血紅蛇劍發出一聲哀鳴,立刻縱身便走。
“別急,”清冽的寒光眨眼既至,一襲清影冷如索命閻羅,卻渾身釋放著說不出的氣韻、清華。劍尖直挑,轉眼在宮玖霖美麗的身體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血痕,清冷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桀驁和怒氣,淡淡道:
“你的命、今晚就留下罷!”
蛇劍泣血,泛出淡淡紅光,對麵男子執劍而立,白衣勝雪,長發如墨,看著宮玖霖的眼神恍若一個看著死人,帶著淡淡的蔑視和一股從心底滲出的、極深的慍怒。
宮玖霖妖嬈的臉上似笑非笑,心底既驚又怒:他實在想不出、江湖上為何突然冒出這樣一號人物?他也想不到、自己傲視群雄的人生中遭遇的第一個真正的勁敵,竟然恰逢在他如此尷尬的時刻!
宮玖霖冷冷一笑,用牙齒咬下袖邊一條鮮紅的錦緞,用一隻手在肩膀動脈傷口處利落打了個結,慢慢揚起了血紅的蛇劍,眼底深處、是絕不輸人的桀驁:
“想要本座的命、且先試試你有幾分本事?”
話音未落,蛇劍猛然竄出,空中霎時留下數十道清晰、紅豔的殘影,蛇劍直逼那襲漠然的清影而去,迅如閃電、直取咽喉,浮動的空氣中頓時孕育起凜冽的劍鋒,攪動的林中冉冉花影霎時一怔、竟然詭異的靜止在了空中!
電光火石之間,冷冽的寒光芳華一刹,三千青絲隨風而動,輕舞飛揚,白衣宛如鬼魅一般從宮玖霖身側擦肩而過,在經過的一瞬間、寒光閃出,宮玖霖瞳孔一縮,肚腹受劍,痛苦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轟然一聲,三棵百米巨樹、突然應聲而倒。紫叢林頓時落英繽紛,亂花迷離人眼,等到煙霧散盡,齊膝深的淺紫絨花堆積滿地——
宮玖霖、已然不見蹤影!
......
“華爺!”白衣男子單膝跪在重華麵前,長發如瀑,微垂的頭讓墨發擋住了大半麵容,氣質清冷如玉。
“你是......?”重華眉頭微蹙,有些詫異:如此俊傑、他腦海裏怎麼會從沒有過一點印象?
男子低垂的臉上忽然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微微抬頭,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淡聲道:“臣,雲朗。”
雲城的弟弟?
重華眉頭微蹙,心底突然滑過一股莫名的異樣。三年前,他的前世待在雲府的時間、可比待在王府的時候還多,雲家三兄弟他自然都是見過的......隻是,他記得、那時這個雲朗並不出色......
容貌普通、棄武修文,後來官拜禦史,也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怎麼突然多了一身這麼驚人的功力?......而且、他的氣質,怎麼會如此清雅冷峻、高不可攀......竟和當年那個人、這麼的相似?
“華爺!”還是很淺很輕的呼喚,雖然重華失禮的盯了他良久,雲朗臉上也依然淡漠如昔,沒有一絲惶恐或慍怒。抬起頭來,那雙眸子很清,清的像沒有一絲顏色,瞳仁很黑、亮如水晶,可惜,那雙眼又似永遠罩著一層淺霧,讓人分明知道底下藏著怎麼奪人的美景,可那抹黑色你卻永遠捉摸不透、在雲中躲閃,看得見、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