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羽身體一顫,神情一悚,凜然道:“屍尊修羅!”
“屍尊?修羅?”葉冰怔忡了一下,道。
“據我蜀山秘典所載,屍尊修羅與天帝、鬼主閻羅原是兄弟……”葉子羽猶豫了半刻,這才道,“其實,當初天帝命修羅掌管鬼界,令閻羅輔佐之,誰知修羅不軌,與妖、妖……”說到這裏,語氣略頓,眼光暗自瞟去葉冰。
葉冰早已猜到他心中所想,小嘴一撇,不滿道:“我是人,不是妖!”葉子羽見她眉宇蘊嗔,連忙正色道:“你是人,不是妖!”
他唯恐葉冰糾纏這個話題,於是趕緊繼續說道:“閻羅得知了三弟修羅的心思,便偷偷向天帝稟報,因此鬼妖逆天時,天帝原已知曉,早有了準備,遂令逆天之舉大敗!”
蜀山藏經樓中,雖有秘典記載了鬼界之秘事,但曰“修羅不軌,遂令兄弟反目,同室操戈,鋒爭於陰山之巔”,並未言明鬼界聯合妖界反天,然而葉子羽從太一真人處聽說了七界秘事,相互映證,便有了這番推論。
“後來,鬼妖聯軍大敗於昆侖,妖王重傷逃遁,閻羅逐修羅於陰山之巔,並斬殺之。修羅心有怨恨,神魂雖滅,軀體不僵,終成玄屍至尊,以屍煞之氣,喚醒當年被人皇封印在九幽深處的一百零八反天匪首,以為上古玄屍,負隅頑抗。天帝恚怒,原想以天火焚殺,但念在骨肉至親,便將一幹玄屍禁錮在了陰山之巔。而後世所謂的陰魂風,也即是修羅與玄屍發出的怨氣!”
葉子羽明知屍尊修羅即將現身,後果不堪設想,但此時整座陰山早就陷入了濃鬱的屍煞之氣,雲封霧鎖,就像置身迷魂陣中,即便是神識,也展望不過丈遠。既然逃無可逃,索性冷靜下來,與葉冰閑聊,以觀其變。
葉冰聽故事入迷,渾然忘了處境的危險,道:“閻羅斬殺了修羅,天帝便命他取而代之,成了鬼界之主?”葉子羽笑道:“正是如此!”
“這天帝似乎顯得太小家子氣了!”葉冰哼了一聲。
葉子羽沒想到她的思維如此跳躍,閻羅修羅還沒說完,卻又馬上轉移到了天帝身上,微微一愣,道:“天帝如何小家子氣了?”
隻聽葉冰語氣中略帶不滿地說道:“妖鬼兩界為何反天,天帝尚不曾反思,而反天之事發生後,天帝便以堵川之法,禁錮鬼妖兩界,氣量本就顯得小了!先且不說妖界如何如何,單道這鬼界,外有天界神將嚴守出入,以防妖族,這也就罷了,他又在鬼帝城旁邊安排下屍尊這樣一顆頗露殺招的暗棋,這還不是小家子氣卻是什麼!”
葉子羽原以為葉冰不過是不滿天帝賜封閻羅,不想她竟然道出這般驚世駭俗的推論,當下心中一動,略微思索,也覺頗有幾分道理。
心念未轉,猛然聽見一聲震耳的獸吼聲,但覺心旌搖動,葉子羽暗叫不妙,周身靈炁湧現,神經緊繃,注目四周,以防變故。
葉冰心下一緊,不自禁地靠攏了葉子羽,掌中香汗直冒,低聲道:“修羅要出來了麼?”
葉子羽還來不及答話,就在這時,石棺之上,卷起一股厚重的屍煞黑氣,須臾之間,已然凝作了一具魁梧高大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