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未轉,腳下紫微天子劍突然微微顫了顫,陡的鳴出一聲龍鳳般吟嘯,抬頭見天空黑壓壓的,猶如潑墨了般,更無星辰爍耀,舉目而望,皆是茫茫然,卻是已登頂陰山。
葉子羽撤去紫微天子劍,還劍歸鞘,與葉冰踏足實地,並肩而立,打量四周,不見草木岩石,亦無塵沙砂礫,但見峰頂平曠光滑,方圓數十裏許,隻中央立著一方丈長的石棺,陰煞之氣甚重,結了一層濃鬱的雲霧,纏繞在其上頭,猶如華蓋,卷遮數頃。
陰山頂陰風氣烈,何況石棺散發出的煞氣頗重,即使隔了許遠,尤能感到那股寒意,葉冰不由得抱了抱臂膀,黛眉微蹙,道:“那石棺似乎有點古怪!”誠然,偌大個的陰山之巔,一目了然,便隻那石棺十分的礙眼。
葉子羽心念一動,道:“那裏麵莫不是藏著你的肉身?”葉冰也想到了這一層,芳心突突直跳,眼睛緊緊盯著石棺,幾欲眥裂,喃喃道:“真的是麼?”心情不能自抑,激蕩如潮,如失魂落魄了似的,竟不自覺地走向石棺。
葉子羽見葉冰神色有異,身子顫微搖晃,如是吃了烈酒般,精神恍惚地朝著石棺走了出去,當即吃了一驚,料她是受了石棺的蠱惑,於是趕忙拽住葉冰的手臂,先天之炁自紫微帝脈緩緩渡入葉冰體內,助她懾定心魄。
葉冰隻覺一股涓涓暖流自掌心而起,直透心底,登時衝散了心頭如蒙塵埃的混沌,靈台清澈,陡的一個激靈,立即清醒過來,妙目中折出驚恐的光芒,別過頭去,不敢再瞅石棺,道:“這石棺果然古怪!”
葉子羽沉吟片刻,笑道:“越是古怪,就越是有不可告人的隱秘!”好奇心重,乃是年輕人的本性,況且葉子羽初時突破靈力之縛,盡皆法力境界,原來已是仙體,若是換做了常人,必已脫胎換骨,羽化仙界了,“以紫微帝脈為限,逾之者,複曆易筋洗髓之苦痛,方始脫胎換骨,身證仙道”,蜀山《琅琊萬靈圖》如是載記,葉子羽自也知道,方才神識所遇之異境,十有八九是仙界,那中年男人即人皇,因此自信倍增,縱使眼前如天淵地獄,不過跨步越頭過而已。
說完這句話,葉子羽身臂如翼,將葉冰護在身後,神識如提綱之密網,籠罩著石棺方圓,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鬼哭淒厲,其聲嗚嗚然,赫然是從石棺中傳出來的,愈是靠近石棺,那聲音愈是奪人心魄,而紫微天子劍原本安靜地待在鞘裏,越近石棺,突然發出一串嗡嗡聲,似是預警,又如興奮。
葉冰一顆心已然懸到了喉嚨眼上,呼吸幾絕,她原來也是個爭強好勝的女子,凡事不懼,剛強自立,力爭於先,此時卻把一般小女兒的纖弱展露無遺,躲在葉子羽的身後,拽著葉子羽的袖角,美瞳中充滿了驚恐之情,道:“你說,這石棺裏會不會有僵屍?”她雖是妖類,自來愛美,卻也害怕醜陋猙獰的屍怪。
葉子羽搖了搖頭,道:“這石棺是實心的,不可能藏得下東西!”他早覺石棺古怪,因此屢以神識試探,這才察出了其中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