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的命值多少
秋風習習,秋水依依
我失魂落魄的從麵試單位回來以後,鬱悶的坐在寢室裏,一邊抽著煙一邊總結著自己迄今為止以來的二十多年人生,以確定,我是否真的已經不適合這個社會了。
我叫沐城,今年二十四,出生在泊城小市。至於這個城市小到什麼程度,我舉個幾例子可能比較好理解。明朝萬曆年間,貴州的葫縣在剛剛脫離土司統治並入大明版圖的時候,人口有五十八萬。而我所在的泊城市在今年正好突破二十萬的人口大關。
再舉個例子,從地圖上看,泊城市麵積不小,但市區範圍內,騎自行車繞一圈花上二十多分鍾就差不多了。全市沒有重工業,缺乏自然資源,更沒有什麼文化產業或者旅遊項目。
地廣人稀,經濟欠發達。說白了,這地方就是典型的鳥不下蛋,兔子都懶得留下一泡屎。
而我,迄今為止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四年,除了幾次屈指可數的周邊旅遊之外,基本上沒離開過這座城市的市區範圍之內。
當然,如果說非要給這個小地方劃個界限的話,估計得算到三四線城市。
我從小我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但卻沒有領略過那種所謂“隔代親”的說法。當然,這並不是說爺爺奶奶不疼我,隻是說沒有那種過分的溺愛。
這或許跟我老爹的職業有關吧——他是個警察。
老爹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所以從小雖然因為工作忙的原因接觸不多,但對我的教育還是相當嚴格的,可謂從小打到大。當然,這跟我從小到大都不太讓他省心也有一定關係。
小學四處惹事兒打架。
初中四處惹事兒打架。
高中聰明了,從不主動惹事兒,而改為被動尋釁,然後打架。
由此可見,人都是會成長的。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句,感謝施耐庵,感謝中央電視台,是兩者合作的電視劇的《三國演義》教會了我用計謀。所以,自從高中以後打架,我勝多敗少,而且多數時候都因為“正當防衛”,從而並不會受到過於嚴厲的懲罰——基本上就是被老爹一頓臭揍就沒有別的事情了。畢竟,知子莫若父。我當時那點兒小伎倆,在搞了二十多年刑偵的老頭兒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而高中之後,我毫無意外的以一個絕對不高的分數,在我老媽四處奔走之下混入了泊城市唯一的一所二流學校——泊城師範學院。
不過,我不是師範專業,而是學機械工程的。
再然後,果然如很多人說的一樣,大學會讓人進步——我從那以後就沒打過架了。
我開始研究曆史了!
不過說到這裏,大家都應該看得出來,正史這種東西我的興趣不大,對於野史傳說我卻有著濃厚的興趣。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我的專業雖然學得不怎麼樣,但是對於曆史上流傳下來間的那些所謂“奇技淫巧”我有著濃厚的興趣,甚至我還曾經試製過木牛和流馬。不過,就是不知道我做出來的木牛和流馬是不是和諸葛亮他老婆黃月英做的一樣了。
嗯,還是要感謝施耐庵和中央電視台,是他們把我帶入了曆史的殿堂。雖然,演義連野史都算不上。
就這樣,沒事兒的時候研究研究野史傳說,有事兒的時候和幾個大學的哥們兒喝點兒小酒。一混三年,三年來我的專業學得一塌糊塗,野史傳說倒是越來越精通,酒量還是四兩左右,沒什麼變化。
等到第四年實習的時候我靠著我老媽的麵子,在本地一家頗有名氣的食品加工廠坐辦公室。
本以為,等到大學一畢業,我就會就緒這麼混下去,可誰知道一個驚天噩耗傳來。
1996年,因為大學生比例的增加,國家已經不足以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於是,一聲令下,取消“大學生包分配”製度,改為施行“雙向選擇”。
即,大學生自由選擇工作單位,然後由單位進行麵試,擇優錄取。
很不幸,我就是在這一年大學畢業的。
那個時候,有門路的去了政府和事業單位,有本事的去了外企,像我這種沒什麼門路也沒什麼本事的,就隻能去國企碰碰運氣了。
結果,不出意料,我被無情的淘汰了。但麵試領導的一句話,讓我差點兒沒揍他!
“就你這樣的也想來混國企?”
媽的,一個讓人家挑剩下的下腳料也敢這麼囂張!
但是我沒揍他,因為緊接著我就覺得,一個“下腳料”的玩應兒都能看不起我,那我豈不是連下腳料都不如?
一時間,我忍不住感慨,這還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嚐罷三分苦,方知是欲語還休。”
你還別說,這麼一琢磨,我才豁然開朗。
自己幹脆就是個廢材啊,社會寄生蟲不就是形容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