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筠庭卻是看著白衣勝雪的男子苦笑道:“我算是得罪透那小丫頭了。”搖搖頭,繼續說道:“算了算了,我還是得帶她去一趟,免得她日後記恨於我,阿華,你自己且回去吧!”
他就那麼隨意的揮揮手,容華的聲音清冽如玉石敲擊:“阿亭,我覺得你應該管好你的那隻手。”威脅,這簡直就是**裸的威脅!溫筠庭風中淩亂的看向容華,隻觀得他目下無塵埃。
他撇撇嘴,叫道:“你們不是還沒成親嗎!”
“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白衣在空氣中劃過一絲波紋,他已施施然離去。隻剩溫筠庭在徑直那跳腳,心下不禁懊惱:我這不是豬八戒照鏡子,兩邊不是人嗎!這容華太可恨也!
風景也不知走了多久,卻發現入目的依然是秀麗的景致,不禁啞然,早知道就不耍酷離開了。
如今她又沒輕功什麼的,想要走出這裏還真不是一件小事。
突的,前方傳來馬車厚重的車轅聲,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轉眼間便出現在了風景的麵前。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如畫的麵容倒映在這溫柔的山水當中,容華對已然呆愣的風景淺淺一笑:“上來。”
風景迷迷糊糊的上車之後,再迷迷糊糊的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你怎的知道我在這的?”容華笑了笑,“想知道便知道了。”
他笑的有點慘,沒過一會兒他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連綿不斷撕心裂肺的咳嗽實在聽的風景心寒,她禁不住的用手去撫摸他的胸口,閉眼傾聽他的心跳聲,或許是她的行為太過親密,咳嗽聲終於停了下來。
風景傾聽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這個時候沒有聽診器,隻能用雙手感知心跳已經肺部濕羅音來判斷他的病情,自然這個用手是比不上聽診器的,但也聽了個大概,這般想著,她抬眼望向容華,卻發現容華正用那雙斂盡世間風華的眸子看著她,那種溫潤如玉的眼神幾乎可以蓋住世間所有風華。
他抿唇笑了笑,極其溫柔呢喃的對著風景道:“阿景...”似是在歎息,又似是輕笑:“阿景的心意,當真一目了然呢。”
風景心頭一跳,她避開眸子不讓自己在看到他,臉頰卻實實在紅透了:“你的病...”話音還未落,小手便被一隻寬大冰涼的手給包住:“不必擔心我的病,死不了的,阿景不是說不在乎我這副身軀嗎?”是容華,他笑意吟吟看著風景。風景看著他,如水的眸光帶著幾不可察的溫柔,隨即想到剛才聽到的心跳聲,很微弱很微弱,就像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一般,在聽那幾乎一淺一深的濕羅音,仿佛全身的血管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並且,風景再次擔憂的看向容華,那是陳年舊疾,若再不好好醫治,絕對活不過五年。
想到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若是這是現代,他這麼點小病隻有去內科好好調養著吃吃中藥好好調息幾個月就好了,可這是古代,並且是個物資極其匱乏的古代。她或許真的不想他死。
她再一抬頭,看到的依舊是容華寧靜如水的目光,想說的話又給吞了下去。容華看著風景這樣欲言又止的模樣,終是淺淺的歎了一口氣:“阿景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她一張嘴,呐呐的不知想些什麼,半響才喏喏的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就要回去嗎?”容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說:“你不是想去南門集市麼,我們現在去的就是那個地方。”
聽到南門集市,風景的眼睛亮了,本以為今天是去不成了,但是如今這個容華說要帶她去,心裏除了激動之下還有一絲溫筠庭所給不了的竊喜。是的,竊喜,竊喜可以和容華單獨在一起。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她那雙美麗的如桃花般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容華,好半響,直到容華都被她盯得耳根紅了,才溫柔道:“阿景的目光,直似賊也。”
她尷尬的咳了一聲,才清朗道:“容華,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可能怕他聽不懂,她再次說道:“我一定治好你身上的頑疾!”
她的話語清晰猶在耳邊,內容是那麼的好笑,但心裏就是覺得應該相信才是。信任啊,多少年沒有出現了。
“公子,到了。”隨著車夫的聲音傳來的還有那幾乎嘈雜過天的聲音,風景掀開簾子,看到的便是一陣喧嘩之地,人聲鼎沸間,擦肩接憧,吵鬧聲笑罵聲不絕於耳。這對整天生活在深深宅院裏的風景實在是罕見之極,雖然上次燈會也出來過,但畢竟是太晚了些,根本沒什麼人,而現在正值正午時分,乃是整個市集的**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