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用尖細的嗓子說著,鞠了一躬,便消失在門口。死亡太陽騎士打量著艙室,房間不大,一張窄窄的床,設有防止滾落的床欄,此外有一張矮桌,兩把椅子,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兩人的行李堆在一邊,房間裏看起來幾乎已經很擁擠了。
地精很快就送來了晚餐,飯菜很簡單,倒也實惠,麵包上塗了厚厚的血薊果醬,煎蛋還熱氣騰騰,另外還有一塊肉排,兩杯紅酒,飛船已經啟航,感覺非常平穩,隻有發動機微微的震動在酒杯裏漾起波紋。
妖姬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從行囊裏掏出一瓶淡琥珀色的藥水放在死亡太陽騎士麵前。吃飯,酒隻有那一杯,然後把藥水喝了,上床睡覺。我隻定了這一個房間,帶你上船是預料之外的事情。
死亡騎士女孩的聲音冰冷平板,聽不出一絲尷尬,你今晚就睡在這裏,順便看著行李。呃,你呢?我去找個倒黴蛋丟進走廊。妖姬起身打開門,扛著戰斧走了出去,房間總是有的。
死亡太陽騎士楞了一會兒,還沒等想出來說什麼,門已經關上了。死亡太陽騎士歎口氣,老老實實吃飯,喝掉那杯有點發酸的紅酒,抓起那瓶藥劑灌進嘴裏,又苦又辣,死亡太陽騎士差點噴出來。但是想到妖姬那冰冷輕蔑的眼神,死亡太陽騎士咬牙把藥喝了個精光。
倦意瞬間襲來,死亡太陽騎士昏昏沉沉脫下鎧甲和衣服,一頭紮在床上,陷入無夢的沉眠。門外,妖姬站在走廊上,聽到屋裏傳來了均勻的鼾聲。她淡淡一笑,抱著戰斧靠門邊坐了下來,幽藍色的目光仿佛投入了緲遠的虛空。
她仍然記得和落日部隊出發的那一天,她和姐姐艾麗婭跑到紫星古城去,看那些身著戰袍的士兵排成威武的隊形,闊步穿過廣場。我好想去。她嘟囔著。艾麗婭晨風拍了拍妹妹的肩,我們的職責在這裏,丫頭。
職責嗎?究竟是誰恪盡職守,又是誰未能盡到責任?王子,不,國王把黑暗軍團帶到王宮的時候,誰在堅守信念?誰在尋求正確的道路?
活下來的人在奢侈地爭論著正義的含義,而對於死去的人,一切都已經太晚太晚,她伸開蒼白的手指覆在自己冰冷的臉頰上,透過指縫,她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巴格爾島上那一排排的墳墓,沉默在初冬寂寥的霜色裏。
那天晚上,那群醉醺醺的家夥在酒吧裏,炫耀著死亡太陽騎士們是如何教訓了一個愚蠢的廢物,她隻用了半杯劣酒就套出了事情的整個經過,當她趕到城外那處角落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昏過去的死亡太陽騎士,一隻被灼傷的手半搭在篝火邊,死死抓著已經燒焦的戰袍。
我們聲稱要尋回昔日的榮耀,而如今我們踐踏的卻是從前為之敬仰和堅信的一切。妖姬抬起頭,走廊的舷窗折射林地黯淡的夜空。
星辰騎士,我知道你有多絕望,因為我們都曾經到過黑暗的盡頭,又不得不折回到這裏。隻不過,並不能以此為理由,就任由自己這樣慢慢腐爛下去,
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死亡太陽騎士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昨夜死亡太陽騎士紮在被子裏的時候,甚至忘記了拉窗簾,此刻房間的窗子正朝著東方,清晨破雲而出的明亮陽光令星辰騎士幾乎有種重生的愉快感覺。
這是長久以來死亡太陽騎士第一次神清氣爽地醒來,沒有宿醉的頭痛和昏昏沉沉的暈眩感,甚至連一直以來隱隱作痛的胃病也消失了。
死亡太陽騎士歎了口氣,明亮的陽光真帶來的愉快感覺很快就變成了沉重的負疚感,那些曾經在身邊作戰的戰友,都已經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景色了。
然而妖姬根本沒給死亡太陽騎士時間感傷,直接踹開了房門,把一盤食物丟在桌子上。快點吃掉。她冷冷地說,然後我們去酒吧。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死亡太陽騎士譏諷地問。
吃掉。她重複了一遍,然後穿好你的鎧甲跟我去酒吧,我不認為你想錯過今天最有趣的事件。星辰騎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死亡太陽騎士幾口吃掉那些淡而無味的食物,套上鎧甲,跟著妖姬走出房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