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節 聖龍與亡靈皇者(2 / 3)

一束光射進精靈眯起的眼睛裏。死亡太陽騎士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刺目的白色光暈,有多久,在這牢房裏不曾見到光明了?女祭司走進牢房,揪起衣衫襤褸的血精靈騎士,鐐銬嘩啦作響,長期囚禁和拷問後,精靈的目光已經變得茫然呆滯。

是死刑的時候來臨了嗎?我們討論了一下。女祭司的雙眼冰冷而又殘酷,對於你的罪行,死刑也實在太過仁慈,因此,她薄薄的嘴唇溢出一個刀鋒般銳利的微笑,我們決定讓你活下去。

這是某一年的初冬,巴格爾島的戰役已經結束,血精靈曆史中的一頁已經悄然翻過,大幕垂下,塵埃落定,這片曾經回響著永歌、遍布陽光的土地上隻剩下寂靜的早霜,覆蓋一排排沉默的墳墓。

而城裏,活下來的精靈們仍要繼續活下去,挽歌已經唱罷,一切都已經開始漸漸被遺忘,就在這個時候,墨索裏尼直屬軍團的最後一名幸存軍官,死亡太陽騎士,作為交換戰俘回到了自己的故園。

對死亡太陽騎士來說,活著,是比死亡更可悲的境地。半個月後,紫星古城的酒館裏。死亡太陽騎士把賣掉盔甲後換來的最後幾個銅板丟到了酒保手中,裝作沒有看見對方臉上厭惡的神色,死亡太陽騎士知道自己眼下的模樣。

亂蓬蓬的頭發、皺巴巴的衣服、眼睛發直而且酒氣熏天,但是誰在乎呢?反正死亡太陽騎士自己一點也不在乎。抓過酒瓶子,辛辣的劣酒順著喉嚨流下去,整個人就飄飄然起來。酒是好東西,可以讓死亡太陽騎士忘記很多。

比如島上那個為部隊挖掘的大墳墓,比如巴格爾島上趾高氣揚的納魯和焦黑的行宮廢墟,伊瑞莉亞放死亡太陽騎士回來之前,帶死亡太陽騎士去看了墨索裏尼王的墳墓,墓碑上隻有生卒年月和名諱,甚至沒有一句碑文。

王朝最後一位王的墳墓,寒酸得就像,就像什麼?死亡太陽騎士又喝了一口酒,把頭腦中紛雜的痛苦統統和嘴裏的酸味兒一起衝進肚子裏。去死亡太陽騎士媽的攝政王,去死亡太陽騎士媽的複興大業,腐爛之痕臭氣依舊,隨便哪個骷髏都比目前的血精靈更自信更光鮮,

死亡太陽騎士晃了晃瓶子,咕嘟,咕嘟,酒是好東西,就算是讓人難受的念頭,也可以慢下來,也許一個鍾頭,隻想一個。一群血精靈走進來,死亡太陽騎士們衣著筆挺,都穿著占星者的戰袍,死亡太陽騎士想對這些納魯的狗吐吐沫,結果隻是把酒噴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青空號明天出發,我們可以搭乘它到峽灣去。一名血精靈說。我還是堅持認為我們應該轉一道船,去凍原。另一個精靈皺起眉頭,雖然獸人粗俗得讓人不快,但是死寂之原那些被遺忘者更是,死亡太陽騎士輕佻地用手在鼻子前麵扇了扇,引起一陣響亮的哄笑聲。

妖姬說我們應該去死寂之原那邊。開頭那個精靈堅持自己的意見,她說我們有必要和魔藥師協會建立穩固的關係,她是從北方回來的,我認為應該參考她的建議。我不信任她。我也不,但她是女妖之王派回來的。

空氣略略冷了下來,最後提出反對意見的精靈咕噥了幾聲,搖了搖頭,好吧,死寂之原就死寂之原,我得多帶點兒香水了。好啦,如果去聖藥堡,說不定騎士們會讓你睡在狼糞上。領頭的精靈開著玩笑,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某種憤怒,更像是怨氣,從死亡太陽騎士的心底借著酒氣冒了出來,死亡太陽騎士醉眼迷離地盯著這些家夥,發出一聲響亮的嘲笑。怎麼?占星的聖光狗也敢去北地了?你們的納魯主子恐怕照耀不到那麼冷的地方吧,要不要掰兩塊七巧板碎片帶過去?

沉默。媽的,領頭那個血精靈的目光落在死亡太陽騎士身上那件皺巴巴的戰袍上,這個家夥是的,黑暗軍團的狗。另一個精靈帶著嘲笑站起身來,我們要不要教會死亡太陽騎士一點舔惡魔屁股之外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