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日,晃眼間便過去了。
漆黑的夜掩蓋了園中紛飛桃瓣的美景,隻有淡薄的月光柔柔灑下,隱約能瞧見地上零落的花瓣。端木萱萱雙手托腮,偏首趴在窗前,美眸望著窗外,眼底盡是茫然。
“誰?!”聽到門口的動靜,端木萱萱警惕地睜大眼睛。
然後她瞧見一顆腦袋從門後伸了出來,衝著她笑,那是一個十四、五歲大的男童。
端木萱萱好奇地望著他,怎麼那個銀頭發的出現後,又有一個不把她放在眼裏私自入宮的人,“你是誰?”
男童從門後蹦出,跳到端木萱萱眼前,笑嘻嘻道,“戴青。”
戴青?端木萱萱皺皺眉,仿佛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戴青見她思索的模樣,走到桌前自己取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裏,享受地閉上眼,“哇,宮裏的東西果然比較好吃!”
“你!”端木萱萱起身奪過盤子,一手插腰,瞪圓眼眸,“誰準你吃我的東西?!”
戴青笑嗬嗬地跳到板凳上,趁她不注意,又把盤子奪了回來,“我看你愁容滿麵,也沒什麼食欲,我幫你吃啊,不然豈不是浪費了。”說完,丟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裏。
端木萱萱看他一點也不害怕她,簡直和那個銀頭發的一模一樣,“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可要喊人抓你了!”
“嗬嗬,我是戴青啊。”
嗬嗬,我是戴青啊!
一個空曠而遙遠的聲音忽而在耳邊響起,端木萱萱凝神細聽,急忙回首,發現屋外並不外人。
“你怎麼了?”戴青順著她的視線,瞧著屋外,並沒有發現什麼。
那個銀頭發的出現後,有些話總會在無意間竄入腦海,這個戴青也是,剛才那句話,好像在很久之前,她也聽過。
“‘戴勝降於桑’的戴?青草的青?”端木萱萱站在那裏沒有動,緩緩開口,沒有了傲氣,聲音柔美,“我,認識你麼?”
“那當然……”戴青發覺自己差點說露走,心下一急,故意將自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當然不認識!”
“不認識麼。”端木萱萱低聲呢喃,像是在跟自己說話。
罷了,大概是最近身子太虛,才會胡思亂想。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端木萱萱拍拍粘在手上的糕點殘渣,夜風吹進屋內,吹起她柔柔飛起的發絲,她眼裏帶了點奇異的閃亮,在宮裏悶壞她了,這下可給她送來個玩伴,她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喂!”
“幹嘛?”戴青吃痛地揉著直接與地麵親密接觸的膝蓋,警惕地望著她。每次碰到端木萱萱他都會倒黴,一點也沒錯,以前是,現在還是!
“我看你也不像那個銀頭發那麼神通廣大,你是怎麼進來的?”她重新做回椅上,斜倚著窗,唇角泛起一抹笑,宛如春花般燦爛,美豔奪目。
戴青不詳地預感蔓延全身,她雖不記得他,他可記得她,更明白那些柔媚表情隻不過是暴風雨前的黎明,嗚嗚,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想到這裏,他思索半天,才小心地答道,“走進來的。”
若是她沒記錯,聽過霓裳和彩袖說,銀頭發的身邊有個侍童,她這紅雨苑再無他人,這個叫戴青的應該就是那個侍童了,“你是那個銀發身邊的吧?”
“銀頭發?這麼沒禮貌,你應該叫褚公子。”戴青不悅地努努嘴巴,說起他家主子,他可是萬分景仰,“我家主子可是雲帝國第一神醫,妙手回春,風度翩翩……”
端木萱萱美眸輕翻,橫掃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和他脫不了幹係。”自從那個銀頭發的來到她這紅雨苑,走到哪都能聽到‘褚公子’三個字,真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