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夜像一張翅膀包容著薔薇市的生者和亡靈。
城市浮躁的彌紅燈讓無數一等亮星都黯然失色。
散發微弱光線的路燈圍繞著飛蛾,讓本就陰暗寂靜的小巷更增添一絲詭異。
一個搖擺的黑影印在地麵上。
那是一具死相淒慘的女屍。
猙獰的麵容、披散的長發、一對突出的眼球仿佛隨時會爆裂,本應是花季年華的少女此時被脖子上的一根幾乎嵌進血肉的麻繩吊在路燈上。
忽然,本就暗淡的路燈好像接觸不良一樣忽明忽暗,燈光不停閃爍著,頻率越來越快。
女屍猙獰的臉在不安的燈光下仿佛厲鬼一般。
“啊....呃啊....”毫無半分生氣的女屍喉嚨中發出一陣沙啞發顫的掙紮聲,屍體仿佛是要重回生者世界又像在重現著死前的掙紮。開始劇烈的抽搐,那充當絞刑架的路燈都跟著晃動起來。
一個灰色的人形從女屍抽搐的的腹部緩緩擠了出來,剛出來半個身子,就有第二個從左胸位置掙紮著把腦袋鑽了出來,緊接著便有第三個、第四個.....一共有五個人形從女屍身上出來。
五個人形外貌年齡都不盡相同,有正值壯年的男女,有暮年老人、甚至還有小孩子。
五個“人”從皮膚到著裝都是清一色的暗灰,好像素描畫一樣,臉上的表情流露出一種語言難以形容的恐懼和迷茫。
最先出來的人形似乎受到了某種引力的吸引,發出歇斯底裏的呐喊聲,四肢發瘋般的揮舞著,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擺脫吸力,但很快就被某種肉眼不可見的力量撕扯的麵目全非,消失在黑夜中,之後幾個亦是如此。
直到第五個人形消失,女屍才停止抽搐,恢複屍體應有的平靜。
過了許久,小巷的死寂才被一陣陣急促的警笛聲打破。
“又是這番淒慘的景象,這都第幾起了。”
滿麵愁容的警探劉峰看著路燈上的死屍沉重的說道。
此時的他眉頭緊鎖,濃重的黑眼圈讓他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嚇人。
這已經是短短兩個月內薔薇市已經發生的第四起影響極為惡略的人命案了。死者無一不死法淒慘詭異。
上麵已經為此成立了專案組,在市局中能力出眾的他被任命為組長,但案件依然毫無進展,劉峰此時的壓力可想而知。
“上麵一直在對我們施壓,但就目前來看現場和之前幾起案件一樣沒有任何可疑線索,形勢不容樂觀啊。”
說話的是一個名叫夜莫夕的女警員,二十多歲的她因為能力出眾而被調到專案組,工作的壓力使得她本應年輕靚麗的臉上多了一絲憔悴。
“要是有能破案的人頂替我倒也是好事啊。”劉峰自嘲的話語中夾雜著無奈。
數日後的一個夜晚,雖然已是將近十一點,薔薇市寒冷的深秋將大部分人趕回了家中。
此刻薔薇市公安局盡管沒已有很多人下班,但大樓依舊亮著燈,為連續凶案成立的專案組將要在半小時後召開會議。
一個年輕的警員步伐輕盈急促的走到檔案室門前,對守門的警員出示證件後快步走了進去,沒有理會裏麵值班的人員,一個人埋頭把近期案件的檔案複印一了遍。
薔薇市是一個國際的大都市,除了近期發生的幾起神秘案外,還有大大小小許多案件發生,年輕警員複印起來廢了些時間。
複印完後年輕警員顯得有些著急,把複印件抱在懷裏,頭也不回的走出檔案室,腳步急促但不慌亂。
此時距離開會還有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劉峰之前為了抑製困意喝了很多咖啡而有些內急,會議室離衛生間有一段距離,劉峰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害怕開會遲到的劉峰跑的有些快,在一個拐角處迎麵撞上了拿著複印件的年輕警員,劉峰今年接近四十歲,一米九的大高個身材魁梧,按理說應該將年輕警員撞出一個跟頭,但這個身材適中體態勻稱的年輕人腳下卻穩如泰山,身子紋絲不動,反倒是劉探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抱歉啊,怪我太著急了”劉峰認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忙道歉。
“沒關係”年輕警員淡淡的回答一句就繼續趕路,甚至沒有看劉峰一眼。
劉峰發現年輕警員有著幾乎完美的麵容,兩道劍眉不濃不淡恰到好處,一雙黑色的雙眸有如曜石一般從深處透出一股銳利的光芒,嘴角雖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卻讓人感到一絲神秘。
如此出類拔萃的臉孔卻讓在局裏工作了十幾年的劉峰感到很麵生,警探的本能讓他瞬間把這張臉記在了心裏。
年輕警員走出市局,穿過幾條不顯眼的小胡同,走向一輛停在不起眼角落的黑色牧馬人。
年輕警員看四周無人便用鑰匙打開車門,在車裏把身上的警服脫下放到一個鼓鼓的登山包中,換上一件長款黑大衣和一條深色仔褲,
不用再戴警帽的少年把頭上幾個發卡拔掉,黑色的頭發自然的散落到衣領位置,隨意而又不淩亂的發型為本就英俊的他又增添了一絲魅力。整理完儀容後,少年腳下油門一踩,黑色的牧馬人駛向街區。